高考来临前的最后一个寒假,洛星辰连出门走亲访友的时间都腾不出来,只一头埋在作业里,苦心学习。
林秀吉劝她:“星辰,别着急,考不考的好没关系,只要正常发挥就好了。”
洛星辰笑着点了点头,又腻歪进林秀吉的怀里:“妈妈,你对我简直太好了!”
林秀吉宠溺地揉了揉洛星辰的头发,笑道:“你这傻丫头,你是我的女儿,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等林秀吉从洛星辰的房间离开,洛星辰忽然觉得喉头哽咽,鼻子酸涩难过,睫毛也被一股不知名的雾气打湿了。她随手翻动着那些看起来还很新的课本,一时之间竟然百感交集。
高考的前三天,全校的高三学生开始统一放假,其实这个时候看书已经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了。
洛星辰和郝心仪像是往常一样趴在二楼的走廊边聊天,这个时候除了即将到来的高考,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更好的话题了。
郝心仪说着说着忽然哭了起来:“我听说很多朋友高中毕业后就慢慢不再往来了,星辰,将来我们要是考到不同的学校,你也要记得经常找我玩。”
那时候的洛星辰还不知道郝心仪的这句话竟然一语成箴了,之后她遇到了太多的事情,人生的大起大落也不过如此,而曾经学生时代里的一切人和事都和她彻底的失散了。
此时,洛星辰看着郝心仪的样子大笑了起来,她伸出手来,恶作剧般地揉乱郝心仪一头乌黑的发,夸张地说:“小仪子,其实我比你更担心好不好,我们家这么漂亮的小仪子,要是被什么饿狼拐走了,那我还不得哭死!”
郝心仪看着洛星辰那个夸张的样子,一时间破涕为笑,她用手轻轻地推了洛星辰一把,翻了个白眼嫌弃道:“丫的,少贫!”
“哟,你怎么知道贫僧的法号叫少贫?”
“欠抽!”
“那是你的法号吗?和我还挺搭的,和尚尼姑果然是天生一对。”洛星辰说完,两人又像往常一样打闹来起来。
闹够了,洛星辰和郝心仪也不顾路人的眼光,索性双双靠着走廊边原地坐了下来。
洛星辰抬起头来,能看见头顶上方透出的一线碧蓝天空,今日万里无云,只有那一线蓝光印在她的瞳孔里。等她逐渐收回目光,一眼就看见了那抹修长的身影。
路博宇走路的速度一向很快,从来都目不斜视,就连洛星辰和郝心仪这么夸张地坐在地上,他都没有投来一抹疑惑的视线。洛星辰的目光与路博宇的身影紧紧胶着着,直到男孩彻底消失在她视线内,洛星辰还紧紧地盯着楼道,仿佛在某时某刻,路博宇的身影会再次印入她的眼中,就像那一线印在她眼中的蓝天,只要她抬起头来,就一定能看见它。
郝心仪看见洛星辰那样,用手臂捣了捣她的胳膊,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星辰,你是真的很喜欢路博宇吗?”
洛星辰歪着头想了想,然后丝毫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
郝心仪“哎”了一声,想了想才煞有介事地说道:“星辰,说实话,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像喜欢明星一样喜欢路博宇,等到高中毕业后,你看不见他也就算了。没想到你这次竟然这么认真。话说马上就要高中毕业了,你打算向他表白吗?”
洛星辰想了想,然后抬起头来继续盯着她头顶的一线蓝天,认真地回忆着:“我记得第一次在走廊上遇见路博宇,一回头就看见了他的眼睛,我好像看见自己的身影就倒映在他那双像星光一样的眼睛里;第二次,我的校服染上了大片的污水,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递给我一包纸巾,当我抬起头沿着他的指尖向上看,再次看见了他那漂亮的眼睛,在里面,我看见了我的倒影;后来在演讲比赛上,他的目光注视着前方,我感觉他的眼睛就像在注视着我一般,原来我多么希望他再看我一次。我对自己说,秋香三笑唐伯虎,只要路博宇愿意看我第三眼,我就去向他告白。可惜,或许是因为现实有点小残忍,又或许是我和他的缘分还不够,我至今都没有等到他的第三眼。”洛星辰说完,似乎觉得有点好笑,她忽然呵呵笑了起来,侧头问一边的郝心仪:“小仪子,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的矫情?”
郝心仪十分不给面子的点了点头。
“亲,要不要这么不给面子。”洛星辰有点不服气地抱怨道。
“亲,我掐指一算,略作思考,高考结束后,要是你不去向路博宇表白,我就替你去向他表白。”
“啊?”洛星辰的眼睛忽然瞪得如铜铃,语气里也带着不敢相信。
“你啊个屁,如果没有那第三眼你丫要等一辈子是不是?虽然我知道你不太可能有戏,但我可不想到时候有一个人在我耳边抱怨当初有一个美好的机会放在我面前,我却没有珍惜,直到现在才后悔莫及诸如此类。”
洛星辰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垂下眼眸,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等她再次抬起头时,忽然深情地看着一边的郝心仪,抓着她的手作爱恋状:“小仪子,要是我是个男的话,我这辈子肯定非你不娶。”
“要是你是个男的,我除了你都嫁。”郝心仪一脸鄙视,边说边嫌弃地甩开了洛星辰的手。
洛星辰又露出了她那招牌般的没心没肺的笑容,只是在仰起头的时候悄悄将眼角的泪水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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