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猛然被推开,一名护士慌张冲入,那模样,像是后面有鬼在追。
护士帽子不知去向,头发散乱,几缕发丝粘在泪痕交错的脸颊上,双眼红得吓人,显然是哭得死去活来。
姜玄一愣,这护士虽然狼狈,尽管头发遮住了半边脸,他却觉得似曾相识。
“李医生……”
扑通一声,护士在李思琪面前跪下,声泪俱下地哀求:
“求您了,救救童童吧!他才四岁,还那么小……”她一边哭一边磕头,那模样,让人看了都心疼。
砰砰砰的磕头声,像是敲在姜玄心上,他微微皱眉,下意识迈步,准备扶起那名可怜的护士。
李思琪一脸霜寒,忙不迭地倒退了一步,看得姜玄犹豫了起来。
“医院里头,啥奇事没有啊?”姜玄心里琢磨,医闹见多了,可护士变医闹,倒是头一回听说。
李思琪轻轻摇头,语气平静地说:“张天凤,那份病危通知,是我亲手签的。”
“这,这不可能!”张天凤的声音尖锐又绝望,她身形一软,泪如雨下,那泪珠子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簌簌落下。
姜玄见状,不禁轻叹:“天凤姐,你要坚强些。”
医生这行当,生死见多了,心也容易冷。可碰上熟人,那滋味儿也真不好受。
张天凤和她老伴儿,那是姜玄打小就熟悉的面孔。虽然姜玄成天不是学医就是背医书,对这俩邻居不算亲近。
但他心里明白,自家那小诊所,虽不起眼,却能帮人减轻不少痛苦,除了绝症,总能让人好受些。
张天凤心力交瘁,面对儿子病情沉重,却遭遇医生的冷漠与无理。那医生先是满脸不屑,后又恶语相向:“病成这样,没救了!你儿子顶多撑一周,别在这占地方,医院可不是给你家准备的灵堂!”
医生一边叫嚣,一边伸手似乎要赶人。
李思琪冷目旁观,眼中怒火中烧,姜玄却按捺不住了,一步跨前,护在张天凤面前,声音铿锵:“身为医者,治不好病患已是不才,何必诅咒无辜孩子?你的师德何在?”姜玄义愤填膺,对这医生毫无医德的行为,心生鄙夷。
“哪儿来的闲杂人等?”医生斜睨姜玄,语气不善,但很快认出了他。
医生嗤笑一声,话语带刺:“哦,我道是谁,这不是李家的乘龙快婿嘛!不在家享清福,跑来我江家医院凑什么热闹?”
“瞧我这记性,你那中医天才的名号可是响当当啊!哈哈,一个连病都治不好的天才,也敢谈医德?有本事你就接手,没胆就别瞎嚷嚷。”
“这里可是我江家的地盘,还轮不到你一个赘婿来指手画脚,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江冲宵,你差不多得了,李家的狗,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李思琪声音锐利,如同刀锋。
姜玄轻轻一笑,心里虽然苦涩,却也习以为常。
想当年,他为了青梅竹马的李思霖,不惜献上药方,甘愿当个上门女婿。那时候起,姜玄便知道会有今天,这三年的耳濡目染,对那些赘婿、废物的嘲讽,他差不多都免疫了。
和这种没医德的医生争执,没啥意思。姜玄走上前,扶起了张天凤。李思琪稍作思索,也随之迈步,一道离开了办公室。
嘭!
江冲宵火冒三丈,将病例狠狠摔在桌上,“死就死快点,占我床位,影响我收入,早点死不就好了。”
他,江家旁系子弟,外表风光,实则收入得靠自己打拼。每个月,一个床位就能为他带来两三千元的进账,对他这个正热恋的人来说,可不是小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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