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行去鹊山山脉的首山招摇山的队伍很小,少昊、鸿凤、明月和阿昶,还有十个侍卫。大家打扮随意,又都轻装简从,很像游山玩水的富家子弟在出行。
下午的时候,少昊一行人就来到了西海岸边。老远就看到岐伯正在手舞足蹈、胡子乱舞地抖瑟着。
少昊等人很是奇怪,几天不见这老头儿,是不是得羊羔子疯了?
鸿凤心思单纯,想到啥说啥,“几天不见,难道岐伯得羊羔子疯了?”
“呸呸!童言无忌!凤儿妹妹休要胡说,岐伯可能又在试药,他现在这样,可能是药效发作了。”少昊胸有成竹地道。
“那咱们快去救他!”
少昊一把拉住鸿凤道:“妹子别急,他都亲尝草药几百年了,他心里有数。”
“那万一他这次没数呢?咱们快去救他吧!”鸿凤急道。
岐伯身前有一童子在不停地给他擦汗,另一童子倒了水来给他强行灌下。一童子见少昊等人来了,对岐伯附耳说话。岐伯抖动的身体顿时不抖了,用袖子摸一把脸上的汗转头看。
岐伯见果然是少昊,强打精神站起身,身形晃了几下才堪堪稳住。岐伯整理一下乱飞的胡子和蓬乱的头发,趋身向少昊等人走来。
“岐伯见过少主!”岐伯敛住内心的翻涌,对少昊抱拳道。
岐伯在四海八荒中,那是神一样的存在,少昊见他对自己行礼,慌得滚下马背回礼:“晚辈少昊见过岐伯!”
不等少昊发问,岐伯率先开口道:“自从烈山明亮化形后,我就一直在研究祝余。唉!我品尝了好几次祝余的效用,可每次都把我折腾的快要死掉了也没能飞升,真是悲哀啊!枉我白活千岁!”
世人不知岐伯年龄几许,他现在说已经活了千年,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寿命也算够久的了。因此少昊道:“岐伯不要太过相信祝余,明亮兄能化形成龙,应该和他的元神有关,也许他本身就是一条金龙也说不定。他的化形只是时间和机缘到了而已。”
岐伯一拍脑门喜道:“您这话犹如醍醐灌顶啊!听少主一席话,胜读十年牍。老朽明白了!老朽也许元神就是人,是不能化形的,但可以修成神仙。”
“人能成仙成神,活成永生是为福气,但神生漫长也有很多寂寥与无奈。我不求长生,只求这一生能建功立业名垂青史即可。”少昊幽幽道。
明月走到岐伯跟前深深一拜:“岐伯伯,您天天居住在此,可曾又见过我哥?”
岐伯强行压制着祝余的毒,打量一下这俩丫头,又擦一把额头上冒出的汗珠道:“我认得你们。你是化形那小子的妹妹叫明月,那个女娃娃叫鸿凤。”
鸿凤笑着蹭过来,对岐伯福了一礼道:“是的岐伯,我就是东夷鸿凤。您最近见过明亮哥哥吗?我们这就要回各自的部落了,明月想看哥哥最后一眼再回去。”
“说实话,我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但我看不见他,也许他现在功力高深会隐身了。”岐伯道。
“啊?在哪里?能让我感受到哥哥的气息也好啊!”明月惊喜地四下逡巡。
“别急啊丫头,听我给你们说。”岐伯坐下,示意众人各自找地儿坐下后,回忆道:“那天你们走后,金龙向着招摇山飞去了,谁承想第三天的时候,来我们这里一个猿猴,不,是狌狌。它问我要祝余的叶子,大概它也想化形。我对它说了祝余的副作用,但它伸着爪子执意要,我就给它掐了一小点。自从狌狌走后,西海里就发生了奇怪的事。有一天晚上,西海里无风又无雨,但浊浪滔天翻滚了整整一个晚上,到第二天早晨才停下来,我严重怀疑是某个动物也像烈山明亮一样化形了。”
“那您知道是哪个动物化形了吗?”鸿凤问。
“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是老鼋。它在这里居住不知有多少年岁了。那天我想上招摇山采药去,怎么呼唤它都不出来。”岐伯道。
“狌狌是帮我哥哥采祝余的那个猿猴啊,它问您要了祝余后,后来怎样了?”
“狌狌拿走祝余的第二天晚上,招摇山上响起它凄厉的叫声。隔着西海岸我们都能听见。对于祝余能助化形一说,所言不虚。可是,我也服用祝余了,怎么就化不了形呢?”岐伯的话题又转到自己不能化形上来,遂垂下头,气馁道。
“岐伯本来就是神人,还能化成什么形啊?”少昊道。
“是啊,难不成您想化成会飞的鸟儿不成?”鸿凤道。
“哈哈,这丫头倒是直言不讳。我就是想能飞升,想去哪里就能飞到哪里去,不用再去驭使大鹏。”岐伯道。
“飞升很难,听我们部族大巫师说过,上古时没有四海八荒,只有三十三重天,每重天里都住着神人,根本没有凡界和凡人一说。自从祝融火神和公共水神发生大战后,共工败了,撞倒支撑天庭的不周山,从此后,三十三天倾斜,重物泄下,轻物升腾,才分离出了天上和凡间。”少昊回忆道。
“是的,那次捉拿共工的大战,持续了三万年,一众神星陨落,他们的气息也落入凡尘,生发出四海八荒的凡景,也生发出一众凡人。其实这些凡人们都是自带神人神息的,只要能潜心学习和修炼,日后也会飞升成仙的。”岐伯道。
听着他们二人的言谈,鸿凤起了小心思,问岐伯道:“如果像我这样资质平庸的凡人想成仙成神的话,得先化成什么形?”
“传说所有人类都是天神的后裔,都有成仙成神的潜质。咱们现在都是人形了,就没必要化形了吧?只要潜心修炼,一定会长生不老的。”岐伯继而又气馁道:“我尝草药到如今已有千年,就没尝过这么霸道的。内力不够的,还真能被祝余折腾死。”
“岐伯伯,我想再上招摇山找找哥哥,看看能不能见他最后一面。”明月插言道:“您说老鼋失踪了,我们要怎样才能渡过西海呢?”
“我新备了一艘千年柏树独木船,你们可以去试试。”岐伯又擦一把刚冒上来的虚汗道。
此时正是夕阳斜照,金黄的阳光洒在岐伯苍老的脸上,鸿凤看到他脸上的皱褶里,似乎有什么在变换。再细看时,又看不真切。
当晚,他们一队人马在木屋外面搭起帐篷,埋锅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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