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站过去的又多了些,几乎差不多的女孩子在家都会做针线活儿的,不过有人手巧些,有人笨些。阿福也会,可做的不算好。跟人学几天,后来都靠自己琢磨。但是她这么犹豫的功夫,时机又过去了。“会莳花弄草的,站那边去。”阿福精神一振,这个她这两年可没少干!在山上师傅常带着她种些花草,倒也让她学了不少东西。她走出队列,站到另一边去。有个女孩子忽然怯生生的问:“我……我家种地,种庄稼,可花没种过……”阿福觉得她很有趣,上头的人挥一下手,于是她也快步走了过来,站在阿福旁边。识字的那些小姑娘已经被人领走,就在上面的人又问有没有厨艺上好的时候,她们也被归拢起来,带着走向另一个方向。进宫带领她们的是一位徐夫人。阿福不知道她有没有嫁过人,看起来,不象嫁过人的样子,但是却被叫做夫人——后来阿福才知道夫人不过是宫中对女官的一种称呼,其实徐夫人本来就姓徐,她也的确没有嫁过人。她们待的地方,不知道能不能算是皇宫,是在皇宫靠西北边缘的地方。这一片也归属皇城,但是这一片旧房子里住的都是她们这样刚刚征纳来的小姑娘。住的依旧是通铺,她们一共十来个人都住在一个屋子里,阿福忽然想,那些因为绣活儿好而被集中到另一处去的女孩子,人数可比她们这边多多了,难道也都住在一起吗?到了新地方,小姑娘们都害怕,吃饭时也都不出声,吃的很快。天黑下来,去解手就不敢单独去,要叫同伴一起。阿福左右看看,这屋里的女孩子都比她小。阿福十四岁半了,过年十五,可是册子上誉的名字应该是阿喜,阿喜是十三,虚岁。看着屋里的其他女孩子,差不多都是十岁上下的,阿福比别人大了好几岁,竟然一点也不显。“嗯,你叫什么?”上午那个问庄稼不庄稼的女孩子凑过来。一脸想找人说话,又有点儿小心翼翼怕事的表情。“我姓朱,嗯,家里人喊我阿福。”“我叫姜杏。”她在阿福旁边坐下来:“我娘怀我的时候啊,突然想吃杏,吃了两个,就把我生了,所以我就叫杏儿。”阿福想笑,这丫头真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上午那么多小姑娘在一块儿,独她一个敢出声问话的。“不知道那些比咱们大的姐姐们是住哪儿,我们同村还有一个桂花姐也一起挑来了,她比我大三岁。出来时我娘还哭着说让她多照应我呢,可谁想根本不在一处。”她仰起脸:“我听说,在宫里当差,可以吃好的,穿好的……不过,会不会挨打?”阿福苦笑。这个,谁也说不好。阿福想起来,她虽然是给师傅当婢女,但是真没挨过一指头的打。师傅待人冷冷的,可没打骂过人。山上有一个看门的老头儿,耳背。还有两个老妈子,一共就这么简单,后来两个老妈子烤火差点烧了屋子,被师傅逐走了,又换了一个也整天不说话的韩嫂子来,力气却很大,劈柴烧火洗衣样样能干,阿福就做些屋里的活。“早点睡吧,你也听见了,明天得早起。”天气正是乍暖还寒的时节,早上是最冷的时候,爬起来了手脚凉浸浸的。衣裙薄,但没有谁敢提出来能不能再给件夹衣穿。大木盆里浸了抹布,她们挽起裙子干活儿,把屋里屋外擦个通透敞亮,姜杏儿大概觉得只有阿福这么一个熟人,挨在她身边儿两个人一块儿擦地板,后来又擦柱子。肚子一块饿的咕咕响。好不容易干完,每人一碗薄粥两个馒头,馒头又冷又硬,阿福把馒头掰了泡粥碗里吃,能暖和软和些。旁边姜杏有样儿学样儿,也泡着吃。吃完了就开始背宫规,上面的人念一句,她们跟着诵一句,宫规其实不长。可是很拗口,阿福努力的记住。下晌一起穿过院子出了门,在一个不大的花园里拔草。拔草的时候没人盯着她们,大家一起面朝黄土背朝天,手脚都还算麻利的。姜杏的手正要揪起一丛细叶子的时候,阿福赶紧拦住她。“怎么啦?”“这是兰草。”“兰草不是草?”阿福想,姜杏以前大概真的从来没弄过花草的。“这个叫兰花。”“哦。”姜杏儿话扯远了:“我以前没见过这样的叶子。你家种花吗?”阿福想,我家是不种的,但要解释起来,就要说很多话了。所以她含糊的嗯了一声。太阳暖暖的照在这里,有些花已经长出了花苞,阿福想,如果就这么和花草打交道,当个十几二十年差,再出去,也没什么不好。但是就在她刚刚这样想的同一时间,忽然一声尖厉的惨叫声响了起来。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姜杏儿蹲在那儿正翻土,吓的一屁股坐到了泥里。其实那声音应该离的很远,但实在叫的太惨,阿福觉得那声音简直象把刀子,直直的从耳朵眼捅进去,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难受的。阿福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姜杏儿抱着肩膀直哆嗦,旁边的人个个面带惊恐。不是以前就没听过喊叫痛呼,但是,阿福想,听到隔壁妇人生孩子,一脚踏进鬼门关,叫的都没有这么惨。徐夫人和另一个女人一起走过来,那个女人穿着鸦青色的宫装,梳着髻,脸上敷了粉,也画了眉,比徐夫人还要严肃。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朝小姑娘们看一眼,就又匆匆走了。徐夫人把阿福她们召集起来,拔草终止,她们又返回那个小院子。没有人说不许议论,但的确没有一个人提起那声音。一天里的第二餐,是混了豆的蒸饭和腌菜。阿福有点吃不下去,虽然很累很饿。拔过草的手心火辣辣的疼。阿福想说话,但是不知道和谁说。而且,别人都不说。阿福做了恶梦,梦里的情景记不清楚了,一个接一个的,让她睡不踏实,忽然听到嘤嘤的哭泣声,阿福猛然惊醒。不是梦里的声音,是有人在哭。睡在她里面的那个女孩子坐在枕头旁边,捂着脸。月光从窗隙中照进来,屋里并不显的太暗。“你怎么了?”刚醒,阿福的嗓子有点哑。她吓一跳,一边抹脸,一边含糊不清的解释什么。阿福没听清她说什么,但是却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尿床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阿福想了想,让她把褥单拿下来,褥子拿到屋外去晾,褥单洗一洗。这个孩子大概刚十岁,阿福帮她从屋后面找了盆,舀了缸里的水一起洗,尽量不发出太响的声音,拧干水,再晾起来。绳子上还晾着她们白天用的抹布。“我,以前不……”她期期艾艾的想解释,阿福只说:“快睡吧,你和我盖一条被,明天还得早起。”“我叫洪淑秀。”她说。阿福也说了名字,她红着脸说:“阿福姐,你……别跟旁人说。”“嗯。”也许是白天吓着了,也可能到了新地方不习惯,或是晚饭的咸菜让人口干,多喝了水。阿福记得那天的月亮倒映在木盆里,破碎的,银亮的。过了两天,徐夫人开始让她们背诵出宫规来,背不出来的要挨打,还没有晚饭吃。阿福背出来了,姜杏儿和洪淑秀却都挨了打。阿福想,这是因为自己毕竟大几岁的关系,能明白宫规讲的什么意思,在师傅那里的时候也写过字,看过书,所以背下来不难。但对美杏儿了洪淑秀来说,大概要难的多。除了阿福,还有一个姑娘全背了出来,晚上只有她们两个坐在那里,吃饭。不知道原因,这顿饭反而丰盛了一些,饭里掺有豆子和小米,菜是炖的萝卜,还有一碗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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