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腾可不是深闺妇人,清楚的知道国法对于放印子钱的处罚,这些金额足够贾府抄家灭族了,也难怪贾母如此生气。
“还不止呢,之前你妹妹就放过一次,被我知道了,说以后不会再干了,结果这回比之前更狠,之前还六分利呢,现在八分利、九分利了。”
“这。。。子腾实在羞愧难当。”
“这就羞愧难当了?你妹妹在我家当着管家太太,风光了半辈子,结果打量着我老眼昏花,把我们府公库里的东西全都搬到她私库里了。”
“从来没听说过哪一家的儿媳妇敢动婆婆的嫁妆,我的嫁妆里面的珍品都在你妹妹的私库里。”
“甚至宫里赐给府里的御赐之物,她都敢伸手偷。王家可真的是好家教啊!”
“老太太,您可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就断定我妹子的罪名啊。她在府上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功劳?苦劳?哼哼!我的元春在宫里混的好好的,要不是她拖后腿,何至于连中秋宫宴都出席不得?”
“要不是她的名声传了出去,宫里何至于连让家里人探望这个体面都不肯给!”
“我好好的元春,竟被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毒妇,害得断了上进之路。我又该和谁去说?”
“至于一面之词倒是大可不必,开她库房的时候,我可是就在现场。”
王子腾一听,因为王夫人耽误了元春,心里暗自气的咬牙。就说嘛,之前传自己要升官的消息,怎么突然没信了?
“老太太,此事是我王家的不是,您要怎么处理都随您,还请务必不要把这事传出去,也不要休妻。”
“另外,府上不是太子妃外家吗?想必太子妃是有办法帮一帮元春的。”
王子腾片刻之间就计较清楚了利益得失,一个妹妹和王家的名声自己的前途相比不算什么。
“大人好决断,只是此事单凭王大人一句话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决。”
“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两种不同的嗓音同时响起,前者是贾赦阴阳怪气的嘲讽,后者是王夫人悲痛欲绝的呐喊!
王夫人贿赂了看守自己的人偷跑出来,结果到了荣庆堂就听到王子腾的最后一段话。
“谁把她放出来的?来人把她捆下去。”
贾赦冲着两边的下人怒气冲冲的发着命令,王子腾在旁边就当没听见稳坐不动。
贾母看了王子腾的表现,心下有了计较。
“亲家看看这些吧。”
贾母一挥手,把王夫人亏空计算出来的账簿,全部递给了王子腾。
王子腾看着手里的账簿久久不语,这里面有很多东西都是王夫人打着送节礼的旗号,送回了王家,自己又拿着这些东西去四处走门路。
“这。。。老太太,府上否计算错误,家妹就算胆子再大,亏空也不至于数额如此之巨大。”
“哦,那王大人的意思是不打算承认了。你们府里招待女眷的花厅里,我记得有一对青花博古纹象腿瓶子,那个是我婆婆先国公夫人的陪嫁。”
“我去你们府里和王老夫人商讨凤哥婚事的时候,在王老夫人卧房里,我记得有一对五彩如意开光花蝶纹琵琶尊,那个是我嫁进国公府里后,先夫送给我的,当时觉得奇怪怎么一样的东西那么多。”
“之后回来找库房没找到,这才知道是失窃了。还有之前我女儿一家送到府里的节礼,里面有一匹圣人亲赐的福寿锦,我还没见过呢。你妹子就已经把那匹布,分别给她自己和王老夫人一人做了一身外衫,就是不知道王老夫人穿衣服赏花瓶的时候,是否也如你妹子一般心安理得啊?”
贾母一番话说的王子腾面色涨红,也不敢反驳,因为这些东西的的确确是王夫人送回王府的节礼,那件福寿锦做的衣服,王老太太也确实喜欢的时常穿着。
“老太太,小侄回去后会把这单子上的东西尽量凑一凑,如果不够的话,不知是否可以用金银抵换?”
“三天之内如果送不到,王氏所作所为,可就不敢保证会不会被传出去了。”
“是。”
王子腾走后,贾母下令让王夫人在小佛堂里待着,没有什么大事就不要再出来了。
贾赦不同意,非要贾政一家搬到阖闾堂去,贾母在荣庆堂内和贾赦据理力争,最终还是贾母退步让贾政一家搬到梨香院去。在梨香院内单设一个小佛堂让王氏去住。
条件是贾宝玉可以在正堂办婚宴,婚后也要住到梨香院里。
此时的贾宝玉还不知道自己婚后将要面对怎样的悲惨的生活,现在还在园子里和丫鬟们玩吃胭脂、鸳鸯戏水的小游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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