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寄突然想到如今朝中那些老贵族出身的御史们,一言不合便想着以死谏逼迫皇帝陛下的嘴脸。而若吴平这样的人为御史,便有政见不合圣人不纳的情况出现,想必也是周全圆融地寻求解决之道,而不是愤而触柱一死求名罢了。
一块没有棱角的石头,终究是坚硬的石头,而那些遇见些许风吹草动便蜷缩一团的刺猬,不见得比风雨侵蚀出来的圆润的石头更有风骨。
吴平是个做实事的人,圆滑的人有圆滑的做事方法,周全的人有周全的遇事选择。
这样一个人于如今的大渊朝来说,也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了。
秋风吹起落叶卷到廊下,纵然有屏风挡着,却还是有一阵穿堂风将那几片落叶带着灰尘扑簌簌卷到对坐的二人跟前。
崔寄抬起袖子挡了挡灰尘,起身往屏风后又避了避风。低头瞧着始终沉默思索没有说话的吴平,他本也没打算等吴平的什么回复,不过一时兴起之言,觉得此人可用,故而多说了几句话,全看他悟性罢了。
吴平却突然神思清明,仿佛心中往日阴霾一扫而空,往日里所有纠结求存的心思,仿佛在此刻便寻着了合适的解释。
他有些兴奋地抬头看向崔寄,就席拱手而拜:“崔公良言,下官受之匪浅。下官愿投崔公门下,以效犬马之劳。”
崔寄负手看他:“我想你是会错我意了。我今日之言只是崔寄一人之言,甚至连劝告都算不上,你但可听过便忘,照旧走你的路。我给不了你帮助,也不会给你任何帮助,说直白一点,我不会做你的靠山,再说难听一点,三个字——‘不结党’。”
大抵是崔寄这几句说得确实够直白,吴平一时竟然愣住了。
他看着崔寄,只觉得今日内心震动无可言说。
往日里传说中谋略有着不世之略谈笑间便使云雨翻覆的盐梅公子,此刻似乎淡去了原本远在云端触不可及的形象,而是以一种固执而清透,无畏而坦然,孤决而超然的形象走来。
这个世人眼中大渊的能臣,老旧势力心里的权臣,也是朝野上下所知的陛下的纯臣,只需对其稍加了解,便知其实行的却是孤臣之道。
吴平突觉自己往日之浅薄,每每听旁人提及这位开国重臣,所想到的也只是旁人口中渲染出的天纵之才。城中茶舍里头的说书人,说起的开国英雄们的传奇故事中,“大渊双璧”占据了诸多笔墨。而大渊双璧的故事里,卫国公崔寄的形象,似乎比大渊那位开国皇帝的形象更加耀眼。
而至今日,吴平才明白,旁人口中关于他的一切,似乎是他,又似乎都不是他。
吴平毕竟是长袖善舞的一个人,很快便收回心神,神色恭谨:“下官所言莽撞,崔公勿怪。但今日之言虽不合时宜,却皆自肺腑。”
崔寄忽略他语中慷慨期盼之意,未给他答复,只伸手扶起他,问道:“若予你选择,你愿意留在地方,还是去中央?”
吴平目光变化,却未立即回答。
崔寄道:“我随便问问,你也可以随便答答,闲聊而已,并无他意。”
吴平却略退后的半步,拱手道:“下官,谨小慎微,并非为保官途,瞻前顾后也并未独求自保。自保在前,唯存己身,方得为百姓保太平。无论身居何位,我只求能安稳地多做点事情。党争也非我愿,左右逢源也不过是无奈之举。”
他的回答也算坦诚,甚至避重就轻的答复也在崔寄的意料之中,而崔寄并未表露出任何看法。
崔寄转身欲往廊下走,走过他身边时略停了停,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略带鼓励,道:“永州一城,百姓福祉皆系你一身,望你万事以百姓为先。”
“是,下官之责,必不敢忘。”吴平直起身,跟上崔寄步伐,“崔公今日暂居府衙?下官让人去安排。”
“不必劳烦,我照旧住馆驿。”崔寄一边走一边道,“朱家这边的事情便照此结束吧,既然已失先机,也不必再做后手,以免旁生枝节。但缺粮一事,立时便要解决,如今已经入冬,待降了雪,百姓的日子便更不好过了。平准仓可开,但需要看准时机,此时全靠你调度安排,按制而行便可。另外需得注意仓中粮食不能全放,毕竟平准仓粮食也充作战时军粮之用,此一方面,不得不顾。”
其实崔寄没有说的是,他对此次永州及附近州县粮食危机等等不同寻常的事件的判断中,隐约有了些推断,只是那些人隐藏得太好,未有实证总不能宣之于口,在此时已不算安定的情况下平添变数,搞得人心惶惶。
但便是如此,有些事情还是得事先安排的。
“是,此事下官已经在做准备了。不过说起解决此次粮食问题的办法……”吴平从袖子里掏了掏,掏出折叠齐整的一封书信,呈送崔寄跟前,“前两日得了封信,是为解决粮食之危的建言,送信之人说是受怀阙先生之命,具体真假与否无从判断,毕竟怀阙先生何等人物,怎会突然至此?但这信中这法子,却实在讨巧,乍一看似是玩笑之言,但细想来却当真是治标治本的好办法。”
崔寄先前便知此事,也怀疑这信自然不可能是怀阙先生让人送来的,甚至对送信之人也有几分好奇。
将信接过来时,粗粗一看,确如吴平所言,这法子有些过于玩笑了。
但看到后面简单的解释,崔寄略陷入沉思,他试图去推断这法子实施的可行性,试图预测这法子若是失败的后果,或者一旦成功的好处。
“是个大胆的法子,倒是可以一试,但是你确定要这么做?”崔寄捏着望向吴平,语中略有试探之意。
吴平笑道:“不瞒崔公,我这两日已经在准备了。”
“倒是与你一贯求稳的态度不符合了。”崔寄也笑,不无赞许,只是还是提醒道,“这法子结果如何此时是不能推断,但你一旦试了,无论能不能成功,你怕是要背上一段时间的骂名和朝中御史的弹劾了。而若一旦失败,你这骂名想要洗脱,恐也多费力。”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绝区零:我在六分街当魅魔 绿春波(高干 替身情人 H) 穿书恶毒嫂子,决定抱紧女主大腿 全能管家是棒槌 重生,我要成为球王 穿进短剧我是虐文女主 魄器:你猜这里为什么叫斗魄大陆 开学第一天就被姐姐调教成狗(sm,1v1,校园h) 穿书女配修仙传 花开了,你人呢 重生后,冰冷师兄求我多看一眼 蝉鸣似暴风雨 原神:她们都变成了诡异 清穿之苟命日常 【综漫】性转富江他是万人迷 繁星之下(现言骨科,1v1,哥哥诱入) 这对给我锁死 竹马好像我老婆[娱乐圈] 开局换心,意外觉醒逆天系统 大小姐的乖乖小狗
四九城大杂院,孩子老婆热炕头。大锅菜小锅台,煎炒烹炸煮炖焖。何雨穿越成为了何雨柱,从一个工厂食堂的厨子,成为四九城的厨神。与老婆文丽,风风雨雨走过五十年的四季变换。...
末世来临,路人甲莫雪同志不幸炮灰成了一只低阶丧尸。变成丧尸莫雪也不气馁,打架,咬人,卖力的吞噬血肉堪堪升为丧尸小头目,谁知又天降巨炮将她轰成了渣。本以为这辈子是凉凉了,谁知她竟然穿越到大晋朝成了一...
红药是个陶俑,某知名亡朝暴君昏君墓穴里的陪葬陶俑,像他这样的还有一万八千个。可惜同俑不同命,昔日一个墓坑的同僚们都住进了博物馆豪华恒温恒湿展示柜,他却被某个不开眼的盗墓贼偷梁换柱搞出了博物馆晋升队伍...
狱中讲课,朱棣偷听后求我当国师见证了靖难之役结束,作为诛十族对象的姜星火终于松了口气。身为资深穿越者,九世穿越即可回现代永生。自觉马上大功告成的姜星火,无聊到开始在狱中讲课,但似乎渐渐不对劲了起来马三宝海权论里的大航海时代是什么?姚广孝国运论竟然是传说中的屠龙术!朱高炽华夏货币史的银本位没讲完呐。姜星火我明天就要砍头了,剩下的课托梦给你们讲吧。这时,诏狱的墙壁轰然倒塌,一个声音传来。姜先生,朕是朱棣,求您当国师吧!...
顶级女医穿成了被亲姐姐陷害,又被退婚的弃女。没想到珠胎暗结,一跃成为了两个萌宝的娘,连成亲这一步都直接跳过去了,孩子的爹是谁她才没兴趣知道呢!两个萌宝乖巧软萌,一心护母,有一个响亮亮的口号娘说什么都是对的,谁也不能欺负娘!一不小心和冷面王纠缠不清,冷面王说她人面兽心阴险狠毒,不如她姐姐人美心善。她怒了有多远滚多远!没多久冷面王又追了过来,不仅要抢她,还要抢她儿子。你不是说我是冒牌货吗?我儿子和你没关系!小轩说我能一卦晓祸福,你能吗?娘有我们就够了,哼,别想追回我娘。小城说我也会武功,我能保护娘,娘不需要其他男人保护!除非你有金山银矿,要不然你配不上我娘!冷面王我有。两个臭小子,没有他,能有他们?...
林赏转部之后的任务是改变虐文结局,扭be为he。被白莲花系统训练出来的林赏转部之后还改不了之前的习惯,做什么都一股子惹人怜爱的气息。渣攻为之沉迷,好不容易把白月光从渣男心底剔除掉,结局要大团圆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