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面带笑容说道:“不不不,我啊,刚好和你相反,那时候的我也算是个积极上进的青年呢,一心希望能得到领导的赏识。所以有事没事就去巴结领导,帮他接送孩子,帮他打家具,逢年过节还给他送礼。只是没想到啊,人家把我们当傻子,到头来我们什么都没捞到。”
李刚听了父亲的话,细细思量后,觉得父亲的确是挺傻的,竟然没能看清那个领导的真实嘴脸。不过他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存在的问题,他明白一个自私的人是走不远的。但他真的是自私的吗?他觉得自己还是做出了不少贡献的,至少凭借一己之力,为酒店的后勤提供了保障工作,要不然怎么可能一下子从一个保安晋升到主管的位置呢?还不是因为有人觉得他“傻”,什么都肯干,还刻苦钻研,兢兢业业,只是偶尔真的触犯了别人的利益,那自己就留不下来了。
也正因如此,这一晚他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心里一直想着单干的事情。至于考公,他真的不想再考虑了,如今他已经清楚地认识到,就算笔试通过了,面试也有很大概率会被刷下来。况且已经这么久没有看书了,再重新捡起来真的很困难。
第二天,趁着父亲上班的时间,他把床底那个许久未用的机又拿了出来。将其拼装好后又试着操作了一下,现还能正常使用。他心想,自己连保安都当过了,还在乎去卖吗?
他先是来到公园门口,想试试在这里的效果如何,结果却门可罗雀,摆了一上午的摊,连一块钱都没卖出去。于是他中午随便吃了点东西,又换了个地方,来到了市区里比较热闹的街道上。在这里总算是有点生意了,摆了一下午的摊,也挣了三四十块钱。
钱虽然不多,但这让他非常兴奋,因为这说明卖还是有可能养活自己的。
晚上他很晚才回到家,因为他现晚饭过后的这段时间,街道上的人比白天还要多。等到酒店收摊的时候,他已经赚了一百多块了。
回到家里,他免不了又要把那台机器扛回家,此时父亲正在看电视,斜眼望了过来,说道:“你真的打算去做小生意啦?看你起早贪黑的,应该挺辛苦的吧?”
面对父亲的阴阳怪气,李刚并不在意,笑着回应道:“爸,你猜我今天挣了多少?”
“撑死不就一百块钱。”
“嘿嘿,一百六呢!今天还不是周末,生意挺一般的,就这样都能挣一百六,我真不敢想象到周末的时候能翻几倍呢。”
“拉倒吧你,这玩意儿又不能当饭吃,还翻几倍呢。小孩子吃的东西有那么好卖吗?”
再次面对父亲的不信任,他只好说道:“爸,要不周末你跟我一起出去摆摊儿?”
“不去!我都一把年纪了,还摆什么摊啊?”
“唉,你不去我怎么跟你说你都不信,你只有真正见到了才会相信。这东西不只是小孩吃的,那些十几二十岁的女生也爱吃。而且她们舍得花钱,哄一哄就下单了,这钱真的很好赚。”
父亲不置可否,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也不知究竟是老天爷故意要考验他,还是老头子在暗地里对他下了诅咒,前一天还明明是晴空万里,可第二天就开始下起雨来,而且这雨还一直下个不停,足足下了一整天。在这样的天气里,别说是出门做生意了,就算是出去买点东西都极为不方便。
无奈的他只能苦逼地在家玩了一天游戏,可因为没有收入,玩起来也感觉一点都不尽兴。他时不时地就会把眼睛望向窗外,期盼着云层能够散开,天空能够放晴。然而,每一次的结果都让他感到失望。他上网又查了一下天气预报,看到后面连续几天都是乌云密布的图片,这让李刚感到心烦意乱。但他也只能自我安慰,嘴里嘟囔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其实,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安慰自己了。每当遇到困难的时候,他都会用这样的话来鼓励自己。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却依然在原地兜兜转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虽然父亲并不看好他去摆摊,但还是安慰他说:“不用担心,过两天就会天晴的。”
可是,查看天气预报后现至少还有四天才会天晴。李刚突然也不着急了,他在网上看到一些的花样做法,心想与其在家浪费时间,还不如抓紧时间学点新花样,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卖出更高的价钱呢。
于是,他专门学习了玫瑰花的做法。真花已经不稀奇了,送一朵玫瑰花会更有新意。
李强时不时会进去看他一眼,心里也为他感到担心,暗自思忖道:“这孩子到底是什么命啊,为什么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情来为难他,怎么就不能让他顺顺利利地做好一件事情呢?”
李刚通过不懈的努力终于迎来了回报,在天晴的那一天,他推着那辆装满了希望的车,又来到了公园门口。当他将那些带着各种花样的制作出来时,瞬间给那里的小朋友们带来了极大的惊喜。那些小朋友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稀奇古怪的,纷纷吵闹着要买,大人们也怀着好奇心,想要看看这个小伙子是如何将做出这般独特的花样来的。
在这整整一个白天里,李刚根本没有片刻停歇的时间,他甚至连午饭都来不及吃,就一直不停地忙碌着制作。他感觉自己仿佛与机融为一体,只有在收钱的时候,才仿佛还停留在人世间。
到了傍晚时分,他依然没有停下来,只是随便吃了点东西,补充了一些原料,然后又将车子推到了繁华的闹市中去。
他的父亲哪儿也没有去,就一直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做生意。看到他忙碌的样子,父亲真的很想过去帮忙,但却不知为何始终迈不出那一步。当看到儿子好不容易有空吃饭时,父亲又想走上前去和他聊聊,但又担心自己的突然出现会打乱他的节奏,于是就远远地躲着待了一天。看到李刚的生意如此火爆,父亲现在终于放下心来,或许做生意就是他儿子的宿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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