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此时他的父亲也正好下班回来。父亲关切地询问他工作找得怎么样了。李刚如实地将情况告知了父亲,并且还自嘲自己的大学毕业证,原本以为很有价值,现在却现原来是如此的不值钱。
他的父亲轻轻叹息道:“也不能这么说啊,虽然这几年大学进行了扩招,大学生确实多了不少,但也不至于到那么廉价的地步啊。只是我们生活的这个地方比较小,除了国企之外,其他企业对于学历的确没有那么看重。要是你刚毕业的时候就在学校里积极找工作的话……”
父亲看到李刚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便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又说道:“你毕竟有个大学毕业证,无论如何都要比那些技校生和中专生强很多啊。咱们不要着急,慢慢来,一定能找到让你称心如意的工作的。”
李刚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父亲过多地争论,因为父亲年纪大了,思想已经固化,不会因为一两件事情就轻易改变的。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每天都无所事事地在外面闲逛,有时候会在闹市区的某个地方一待就是一整天。他的目的并不是闲逛,而是想要看看哪一行生意比较赚钱。当然,他内心还是想继续开网吧的,只是开网吧的投入太大了,他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资金。所以他现在需要找到那种小投入高回报的生意,可惜哪有那么容易让他一下子就现呢。
还真不是完全没有,在市中心的一条步行街路口上,就有人推着一辆小车在卖麻辣烫。他仔细地观察了很久,根据他的计算,这辆小车在这儿待一天至少能挣七八百块钱。为此,他还特意花了三块钱买了一串尝尝,味道只能说一般般,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当然肯定要比他做的好吃一些。
花了三块钱,当然不能仅仅是为了吃。他还询问了老板这辆车要多少钱,毛利大概有多少。那老板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显得精明能干。但对于这些商业机密,老板当然不会轻易透露,每当问到关键处,老板就只是呵呵一笑。
李刚心中很是不悦,不就是几个问题嘛,有什么好拽的,不说拉倒。于是他转头就去旧货市场转悠了,在这方面他还是比较熟悉的,买旧货能省一大笔钱呢。
然而,他并没有找到合适的小吃车,倒是意外地看到了一个做的机器。老板打算把这台机器当废铁卖掉,只卖二十块钱。因为电机坏了,根本无法使用,但对于一个电气自动化专业的毕业生来说,这种问题根本算不了什么。于是,他立刻下定决心,斥“巨资”将其买了下来。
好不容易把这台机器扛回家时,他的父亲却表示不理解,问道:“你买这个东西干嘛?是打算用来做的吧?难不成你想自己做吃?”
李刚对父亲的思维感到十分无奈,解释道:“我要是想吃,也不至于专门买台机器啊。我打算一边找工作一边挣点零花钱。”
“你,你这简直是在胡闹!”父亲犹豫了一下,还是数落起他来,“你堂堂一个大学生,居然打算去摆摊,那这几年的书不是白读了吗?”
李刚听了一愣,没想到父亲会说出这样的话,便无奈地辩驳道:“爸,我去摆摊也没什么丢人的吧?我觉得按照我的计划,去摆摊的收入可能比做合同工的收入还要高,而且……”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父亲打断了,“做合同工的确说出去不好听,可好歹也是在厂里上班,只要在厂里待着就有机会转正,你转正了,以你的学历还是很有机会的嘛。再说了,现在除了那件事,我也没逼你去做临时工呀,外面还有那么多企业,你就不能找点其他体面点的工作吗?”
李刚撇撇嘴,心里十分不服气,什么是体面工作呢?去其他那种小企业做普工,穿着工作服,每天汗流浃背的,这就叫体面吗?他觉得那样更丢人,跟田地里的牛马有什么区别。摆摊虽然不好听,但自己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而且收入肯定比普通工人高,这个老顽固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
根据多年的斗争经验,这个时候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选择,听父亲慢慢训话就行了,时不时点点头表示同意,这样就能缩短训话的时间,尽早结束这种痛苦。
两人仿佛又回到了李刚的学生时代,一个在不停地说,一个在静静地听,但实际上并没有起到什么实质性的效果。他的父亲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只是没有说出来,只是心里憋着一股气啊。辛辛苦苦培养出一个大学生,可不能就这样让其荒废了。
但孩子已经长大了,他肯定是看不住的。第二天,李刚就把机器修好了,按照那个卖货老板教的方法试了试,还真的做出了。一开始做出来的有些难看,但做着做着就熟练了,到后来他甚至还能做出一些花样来,实在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要想正式摆摊,还差一辆单车,总不能扛着那么大的机器到处跑,而且还得带上一些其他装备。家里只有一辆车,被他的父亲骑去上班了。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胡荣光,这家伙不是也失业了嘛,刚好他又有车,两人干脆凑在一起合伙摆摊得了。
李刚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胡荣光正忙着呢,只听他说道:“找我什么事啊?我正打着麻将呢,这边太吵了,听不见,有事儿晚点再说吧!”
李刚哪能等得了啊,他大声叫道:“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我要找你借车!”
李刚得到了麻将馆的地址后,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好不容易找到地方,一推开门进去,好家伙,里面真是乌烟瘴气的,就连他这个老烟枪都觉得有些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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