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两天,江晓韵就约子卿周礼见面,但是这次的见面地点,竟然是江晓韵父母亲家。
大概也能猜到,肯定是事情有了进展,约他们一起聊聊。因为老先生的时间可能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于子卿再忙,只有周礼抽空去了。本来这件事,主要也是周礼医院的病人,主要也是想约周礼聊聊。
江晓韵家在城市的另外一边,老城区的一个普通的小区。装修应该是近几年刚刚重新装修过的,窗明几净,干净大方。
江晓韵去小区门口接的周礼,车停在楼栋楼下,就跟着江晓韵去见了江父。
“我跟爸爸说过后,爸爸说要见你。”江晓韵说明来意。
“好”,周礼应声。
见到江父,五十多岁的年纪,精神矍铄。但是看外貌,应该还是过的比较辛苦,所以看起来比实际年纪大。家庭环境一般,因是江晓韵挣钱后,才开始慢慢改善了家庭生活。所以还遗留着很多看起来朴素的习惯,是一位质朴的老人形象。
“江叔叔,你好。”周礼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两人简单的寒暄后。江父直接问了,老先生的情况。周礼都依依据实以告,听完,江父沉思良久,好像陷入了往事的沉思。
大家都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江父从往事中,慢慢的抽离。
“这个事情,我知道的并不多。我的母亲,从来没有提及她过往事情。但是在我记事起,就一直生活在大树村。我的父亲,是一个勤劳善良的男人。经常不在家,总是在外劳作,为了养活我们。那个时候特别穷,虽然我们家只有我一个小孩,但是生活都难以为继。所以平时,其实只有我和母亲两人在家。
父母亲关系并不亲密,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就这样过了一辈子。直到我的母亲快去世的时候,才告诉我一个故事。”
江父缓了缓,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母亲告诉我,我不是我父亲的孩子,我父亲也知道。我父亲不会有自己孩子,父亲年轻时候就认识我的母亲,但是只是认识,并没有什么关系。后来母亲有了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我的父亲找到我的母亲,愿意跟我的母亲结婚,而且告诉她,他愿意跟母亲兄妹一样的相处,并在我,视如己出。
因为那个时候,未婚生子,是多么不好的事情,被逐出家门,逼迫的打掉孩子等等。母亲不敢相信,她没有其他选择,只得答应。最终父亲结了婚,父亲一辈子对母亲都很好。直至父亲去世,母亲难过了很久。
母亲快过世的时候,母亲才告诉我这一切,我才知道自己不是父亲的孩子。年轻的时候的生父,母亲答应生父结婚,但是有工作要处理,结果一去不返。在等待中,母亲发现自己怀孕了。
他以为以后再也不会听到这个人的消息了,没有想到过了几十年,突然得到这个人消息。”
听到这里,周礼握住的茶杯,喝了口水,掩饰内心的波动。
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当年为什么老先生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现在这个人来相见,是想做什么呢?年轻的时候没有珍惜,暮年来看一抔之土,又有什么意义呢?
也许他根本就不是奶奶的恋人,只是故人了。其实这个事情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周礼其实有感,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江晓韵奶奶的恋人。
因为在江晓韵的身上,依稀能看到老先生的影子,而在江父身上就更加明显的感受到了。“那您打算见一下老先生吗?”周礼还是问出了这个纠结的问题。
相信此时的江父是纠结的,因为不知道应不应该去见一见,自己已快暮年了。去见一位,可能至此终生,只再见一面的人,还有必要吗?还是将这些事情放下,假装不知道。自然不会有波动,就可心如止水。
毕竟这个人对自己而言,不过就是陌生人而已。
“不见了吧!如果他想去祭拜,就让他去吧!”江父思考许久回复道。
周礼并不意外这个结果,但是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至少老先生还可以再去看一眼,哪怕是一抔黄土,大概是他对这个世界最后的留念了吧!
周礼拜别江父,回到医院把这个消息带给老先生。老先生很激动,想立刻就去。
考虑到老先生的身体状态,周医生要求老先生必须稳定情绪,大悲大喜都会让他不能出院。老先生很坚持,希望自己能尽快见到。并保证自己可以控制好情绪,身体条件也可以去。
跟江晓韵商量后,老先生的身体条件,不允许他再拖下去。就定在了第二天就去,这次不仅是季子祥,江晓韵,于子卿都去了,还有老先生的陪护也一起都去了。
一大堆人护着老先生,希望老先生能留得更久一点。老先生今天的精神很好,出门前,还一再检查自己的衣着。确认自己衣着得体,能够体面的去见想见的人。
现代的农村,现在修建的非常整齐,一排排整齐的三层小楼。晓韵奶奶的墓地,则是在村里靠山的位置,地势比较高。虽然道路都修的都比较平稳,但是有一段小路,还是需要步行爬坡上去的。
考虑到老先生的身体,周医生决定和陪护一起抬上去。老先生坚持不愿,只得慢慢的走上去了。走到半路上,老先生已经微微有些出汗了。虽然老先生不愿麻烦别人,但是走到后面,还是难以为继。
“程老,还是我们抬您上去吧!不然您也没有办法好好见上面的人呀!”陪同人员一再劝说,最后老先生也确实快坚持不住了,只得答应。
坐到椅子上,陪同人员慢慢的将程老抬上去,季子祥则帮忙搭把手,换一换。周礼则时刻注意着老先生的身体变化,保证程老的身体。
一路不长的路,众人走了很久才走到。走近,看到墓碑上的字时,上面刻着“江氏蒋珍女士之墓”,右下角署名是江父的名字,孙女江晓韵。
看到蒋珍的照片,已经是两鬓斑白的暮年,但是依旧笑的温柔,让人看着充满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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