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气氛依旧热闹,群臣交谈对饮,互相夸赞。
而前排,段司烨、段司荣、段司靖、段司桐四人看着面前被换的新酒,没有说话,气氛沉默着。
他们对面的段司煜许愿和段司辰也一样,沉默着,纷纷停下自己的动作,眼神也紧紧盯着那桌面上的酒,前排气氛压抑。
皇帝察觉到这份压抑和沉闷的气氛,敛了敛笑,眉目间的冷意泛腾。
德公公跟在皇帝身边许久,自是能够通过皇帝面上的微表情,洞悉皇帝内心的想法。
此刻他自是察觉到皇帝内心的冷酷与不悦,在他看来,段司烨他们的沉默是在忤逆他。
德公公适时出声,打破了这种沉闷的气氛,德公公笑着开口:“大殿下、二殿下、三殿下、四殿下,这是今年周边新上供的酒,蕴藏多年,沉香浓厚,传闻喝下口齿留香,沁人心脾,余味无穷。
四位殿下们久居封地,甚少入京城,陛下甚念之。
今日有此机会,陛下特赐该酒,愿与四位殿下共饮,以圆陛下长久的思念之情,亦是陛下对四位殿下的宠爱之心。”
德公公的话说的滴水不漏,真情实切。
四人如若不知晓今日皇帝的意图,倒还真可能以为是想续父子之情呢。
段司烨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站起身,朝皇帝恭敬躬身行礼,道:“多谢陛下赏赐。”
语气冰冷,不带一丝起伏,眼中也是一片冷意。
既是皇帝所赐御酒,怎可不谢恩呢?
段司烨这番行为将段司荣三人的思绪拉回,三人也连忙起身,朝皇帝谢恩,重复段司烨的话,只是言语也平淡无常,不带一丝起伏。
对面的段司煜和段司辰见段司烨他们谢恩的模样,手攥紧了手中的酒杯,表情冰冷。
许言在桌子下面伸手握住段司煜的手,微微用力将段司煜紧握成拳的手展开,把自己的手放进去,两人十指相扣,许言拍了拍段司煜,以示安抚。
皇帝见他们四个恭恭敬敬的行礼,眉头的冷意消下去两分。
心中知道他们四个活不过今日,对他们的防备心便少了些,此时倒是愿意在他们最后的时间里充当一下慈父。
随即,皇帝便朗声道:“皇儿们,都平身吧。
今日是朕的寿辰,朕也好久没见你们了,索性借今日这个契机,让你我父子之间好好痛饮一番。
这酒是前两日边国所进贡献礼的,朕品尝过,甚是醇香,回味无穷。
今日皇儿你们可要好好尝尝。”
皇帝说的一脸真切,仿佛自己真的是一位关心孩子,乐于跟孩子分享美好事物的慈父。
但是底下的几人都不吃这一套,他们心里太清楚上面所坐的皇帝的品行,都不感冒这些话。
所谓的慈父,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皇帝说完那些话之后,边举起酒杯,自顾自喝了一口酒然后看着段司烨他们四人。
段司烨他们四个人在听完皇帝的话之后,内心没有任何感触,只是沉默的坐在那里。
德公公朝一边的侍从使了一个眼色,侍从们瞬间理解,纷纷上前去给段司烨四人的酒杯中倒满酒。
段司烨四人看着酒杯中的酒,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皇帝喝完后饶有兴趣的看着四人,嘴角微微勾起,故作关切的问:“怎么,不喝么?”
话里面包含着警告之意,压迫着段司烨四人。
一时之间,气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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