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结束,万籁俱寂。清冷的月光如银纱般洒落在大地上,给夜家老宅增添了一抹静谧的色彩。昔知伫立于此,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感慨万千。她本打算在处理完所有事宜后悄然离去,如同一个匆匆过客,不留下丝毫痕迹。然而,就在她准备转身的瞬间,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拉住了她。那是慧心夫人的手,动作轻柔得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惊走昔知。
“昔知妹妹,这几日着实辛苦你和钟离先生了。留下来再住一日再走吧……”慧心夫人勉强露出一抹笑,那笑容如同被风吹皱的花朵,在她苍白的面庞映衬下,显得格外牵强,仿佛随时可能凋零。她的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期待,让人看了心生怜悯。
“慧心姐姐,我……”昔知本欲婉拒,她觉得自己已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然而,话还未说完,慧心夫人微微叹息一声。那叹息声如秋风中的落叶,带着无尽的哀愁,缓缓飘落在昔知的心间。“就当是……多陪陪小琪和戎昭吧,他们都很想念你……”慧心夫人的声音很轻,却如重锤一般敲在昔知的心上。
昔知沉默下来,缓缓转身,望向身后那苍白纤细的女子。慧心夫人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带着复杂的情感。昔知轻声问道:“慧心姐姐,你呢?你也……希望我留下来吗?”慧心夫人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望着她。那目光中带着些许陌生,让昔知的心间顿时涌起五味杂陈之感,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此时,钟离先生看着昔知与慧心,微微颔首道:“小堂主,既然慧心夫人盛情相邀,不妨留下来多住一日也好。诸多事宜也可从长计议,况且,夜家众人历经磨难,此时你的陪伴或许能给予他们一些慰藉。”钟离先生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给昔知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昔知听了钟离先生的话,心中略有动摇。她望着慧心那苍白的面容和期待的眼神,脑海中又浮现出小琪与戎昭的身影。小琪的天真可爱,戎昭的痛苦挣扎,一一浮现在她的眼前。心中百感交集,她深知自己的留下也许会带来更多的复杂情感。但钟离先生的话也不无道理,她不能就这样无情地离开。最终,昔知轻叹一声,点了点头,最终还是应了下来。无论如何,既然慧心姐姐开口了,那么她愿意,愿意为了这些曾经最为亲密的家人和朋友,再鼓起勇气停留片刻。
顿时,衣摆被一双小手轻轻拽住。那个小小的少女走过来,轻轻抱住了昔知。“姑母,谢谢您……”小琪轻声笑道,她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的花朵,给人带来一丝温暖。“母亲她,也只是有些不知所措。她对当年的事情……其实,当时我年纪小,了解到的事情不算太多,但我知道,知道母亲当年,对解除婚约的那件事情,还有外公葬礼上的事情……情绪不够理智……所以……姑母……”小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祈求,让人听了心疼。
“好了,小琪……不要说这样的话,你母亲很坚强,很可爱……她已经做的很好了……小琪,这几年,她很辛苦……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唯独你,不可以这样形容她……”昔知叹息,她半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小琪的头发。
“当年的事情是情之所迫,无法避免……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没事的……”昔知的声音很温柔,仿佛在安慰小琪,也在安慰自己。
小琪看着昔知,眼中闪烁着泪光,她紧紧抱住昔知,仿佛害怕一松手昔知就会离开。“姑母,其实您也很难过,很无奈吧……我记得,当年……您和叔父感情那么好,我真的很希望你们能再次开心起来。”
昔知心中一暖,轻轻拍着小琪的背。“小琪,很多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都要向前看。你也要好好长大,成为一个坚强的孩子。”
这时,慧心夫人走上前来,她的眼神中满是感激。“昔知,谢谢你愿意留下来。我知道这些年你也不容易,当年的事情……实属无奈之举,抱歉……”
昔知站起身来,看着慧心夫人。“没事的,慧心姐姐,这不怪你……”
夜风吹过,悄然带来一丝凉意。钟离先生静静地伫立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他深知,人生之路充满了变数与无奈,然而,也正是这些起起伏伏的经历,促使着人们不断成长与蜕变。
他微微侧过身,目光投向戎昭。只见男人此刻身形略显摇摇欲坠,倚靠在一旁的桌子上。他的目光始终紧紧地落在三位女子身上,片刻都未曾移开,仿佛那便是他现如今仅存的所有,是必须要用心守护好的珍贵宝物。在听闻昔知决定留下来住一夜之后,戎昭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那紧绷的神情终于有所舒缓,感觉自己仿佛在黑暗中寻得了一丝光亮,终于放松了一点下来。
此时,钟离先生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戎昭的肩膀。“戎昭……我是你父亲的朋友,也算是你的长辈,我们聊聊天吧……开诚布公……”钟离先生缓缓开口,“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我……”戎昭静静地望着他,眸光闪烁着,许久还是慢慢隐忍下来,颤抖着手,微微指了一个方向。“别吓着她们,我们还是回房间去说……帝君……”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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