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得不被迫适应,一座只有一个人的空屋子,有一天塞进来另一个人,后来这个人又走了。
一切又回到以前,一直以为这个屋子就是空的,下限就是空的,除了黑暗与渗进来的光,啥也没有,再空虚也就这样。
但是我又错了,看似空荡荡的屋子,其实充实气息,我一个人的气息,我们两个人的气息。她走之后,一种气味正慢慢消退消散,直到她完全消失,这看不见的境界终于成了千疮百孔的海绵。
从未拥有和拥有再失去,是两码事。
之后的几天,我还是一个人找工作,在各种面试碰壁,拒之门外再另寻他路。找不到好工作,但还是要找。一荤一素没有胃口,但还是得吃。
转眼间就来到了八月,这座城市终于迎来了一年里最热的金色片段,在这遍地充斥激情和野性的季节,我无处逢生,太阳当空照,我与光芒疏离。
这天,我被一个单位拒绝,出来后我找了个阴凉处抽烟。一言不合就抽烟,就好似吮吸能拉近我和希望的距离,实则是夹生盲点,给自己编造一次曙光。
突然我收到了来电,林叔邀请我晚上去他家喝酒。我自然是答应,找不到工作归找不到工作,晚上该乐的要乐。
于是我如约而至,夜里外面没有吆喝,林叔家的客厅便是最安静的地方。
我肆意潇洒的咕噜咕噜灌下去一整杯啤酒,怅然舒口气,明知故问的说道:“人为什么非得工作呢?”
林叔抽着烟,有些厌倦的说:“这话你说过不止一次了,你有工作的时候说,你没工作的时候还说,你不想工作你就不找不就行了。”
我苦涩的笑了笑,没说什么,继续喝酒。
林叔家还是那个样,装修比较老式,但除了沙发前的茶几,基本干净整洁。
我突然发觉喝了那么久,都没看到林瑾芸的身影。
我问道:“林瑾芸呢?她加班了?”
林叔听完,眉头一皱,眼神衍生忧愁,长叹一口气,“她加什么班啊?她这几天就没上班。“
“啥?“我意识到不对劲,”她为什么不上班?发生什么事了?”
林叔深吸一口烟,夹着烟的手指向林瑾芸的房间,“我问她她啥也不说,有事就心里憋着,你想知道,你自己问去。”
我二话不说起身朝林瑾芸的房间走去,先鸡贼的把耳朵贴着门谛听片刻,啥声音也没有。接着我轻轻敲三下门,喊道:“老林,你在房间吗?我是杜琰。”
没有回应……
于是我索性直接推开门,林瑾芸的卧室乌漆嘛黑,厚厚的窗帘拉的死死的,就连两片之间那不容易掩藏的缝隙也被巧妙的叠在一起,容不得一点光亮。
在门框附近的墙上摸索半天,打开灯,惨白的白炽灯光便如细菌一般挖走房间内大部分黑暗。
灯光下,林瑾芸侧身躺在床上,背对着我,怀里抱着毛茸茸的玩偶,一声不吭,若不是空气里还弥漫着活着的味道,我还以为她死了。
“这么早睡,你明天要早起锻炼啊?”我以开玩笑的口吻问道。
林瑾芸还是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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