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鬼谷子的声音传来。
"小子,该吃东西了。"
"读书也要懂得劳逸结合哦。"
闻言,苏辰收起复杂的思绪,应道:“知道了!”随后急忙下楼,前往与鬼谷子一起用餐的地方。
过了片刻。
师徒四人正享受美食,苏辰突然对着鬼谷子说道:"师父,忘了告诉你。"
"我已经把第六层的书阅读殆尽了。"
对于这个消息,鬼谷子有些讶异:"你也读了《纵横术》?"
他知道这是他带苏辰去观山阁读书的结果,因此对此颇有些了解。起初,苏辰并未急于上顶层,而是在第一层花费了不少时间学习,直至底层的内容全然掌握了才渐次挑战下一层,这样的进步让鬼谷子非常认可。大部分人都会在一开始直奔高层,往往会忽视基础,而苏辰的耐心与一步步的学习显得与众不同。
然而一个多月中,他知道苏辰已开始阅读顶层文献,却不清楚具体的进度。因为长时间以来他们都没有深入讨论过此事。原以为以苏辰初入六层的时间来说,完成阅读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要知道,六层的纵横学着作既丰富且深奥。
却没料到,如今苏辰竟宣告,全部内容已然看毕!听到鬼谷子的询问,苏辰坚定地点点头,回答:"没错,全都看过一遍。"
鬼谷子听到确认后略显期盼地问道:"那你阅读完纵横学,有何收获?对这术有何看法呢?"
苏辰沉吟片刻,表情庄重地阐述:“我觉得,纵横之术强大且令人胆寒。”
"若可以选择,我宁愿全世界没人懂它。”
这句话让旁边正在享用餐食的盖聂与卫庄惊愕不已,他们的目光难以置信地看着苏辰,没想到阅读完纵横术,他竟会有这样的评价。
“愿天下无人懂纵横术”,这话简直像是忘却根本。对于这种观点,除了苏辰,别人或许不会有这样的胆量当面表达。面对鬼谷子,他的神情并无明显波动,而是带着一丝兴趣追问:“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考虑到苏辰现今年龄大约一岁的事实,但鉴于他以往展示的惊人能力,鬼谷子并未轻视他,反而平等地交流。即使对于之前苏辰一些奇特的想法,连作为师父的他也觉得自己有所不足,比如那次苏辰剑道顿悟后的见解,连他也未能预知。
因此,面对鬼谷子,苏辰坦诚地说出内心感受:"外界眼中,《纵横术》仅是用来进行外交策略的游戏。"
"但实际上,真正的高手能在酒席辩论间胜券在握,言辞可胜千万军力,独自抗衡万人军团。"
"然而正因为它的强,如有人滥用它只为了个人私欲,无视众生,那么必将会搅乱世间和平。"
“因此,才有那‘一怒则诸侯惧,安居则四海安’的赞誉。”
听见苏辰的言语,鬼谷子既惊讶又欢喜。他未料到,苏辰仅仅观摩捭阖术一个月,对这一门学问理解如此深刻透彻。这再次让他认识到苏辰非凡的天资和领悟力。
但他还是保持着微笑问道:“那你真会这样做吗?”
然而,苏辰的回答略带迟疑。“我也不敢断言一定会。”鬼谷子点头赞同苏辰的诚实态度。这一次,他还破例传授一些内容给苏辰。
"捭阖术的存在是无法避免的。"鬼谷子继续讲道,“从古至今,那些野心家与计谋家无不在使用这类策略。但他们使用的谋术与我们的不精深完整相比,只是皮毛罢了。”
苏辰同样赞同地点头。他并非理想主义者,亦无拯救全天下的雄心壮志。他知道纵论天下之人自古有之,关键在于是否精通,而非是否存在。纵横之道也永难消失,纵论家的存在已逾七百年。
接着,鬼谷子进一步道:“学习了捭阖术,不一定会令世间动荡。怎样运用,端看你个人抉择。”
人乃心之工具,“内心纯净,纵览天下,和平无扰;若心态邪僻,则乱其全局。”最后究竟是为国家谋划,还是为自己打算,全在个人意愿。前者需肩负众生果报,后者仅须承担个体命运。
说完,鬼谷子审视苏辰。他说这样的话目的是防止苏辰因今天的观察而放弃了习纵横术,这么有潜质的孩子,如果不学,将是纵横一门莫大的遗憾。苏辰的天资,在鬼谷子眼中早超过了盖聂和卫庄。他确信苏辰将来将是使纵横一门兴盛不衰的关键人选,这一点,盖聂与卫庄恐怕都难以企及。
听到鬼谷子的意思,苏辰深思熟虑后回答:“明了。‘剑未握时与已握却不出手,意境有别。’”他对传承的热切与鬼谷子的心愿相符。
结束对纵横术的感受交谈后,鬼谷子对年龄最小的——苏辰的期待越发高远。此刻,他提及一个重要事项:“别忘记了,你明日正好满周岁,我会为你庆祝。”
这个周岁实际上是由他和北冥子、荀子在遇见苏辰的那天开始计算。闻言,苏辰内心涌出暖意,动情地道谢:“谢谢师父!”
苏辰生辰的事情鬼谷子之前就曾告诉过他,那时自己并未留意。鬼谷师竟然牢记如斯,令他深受感动。鬼谷转向盖聂与卫庄,提点道:“包括你们两位,也要为你们的小师弟准备贺礼,毕竟这是他入谷的第一场周岁庆祝。”
盖聂和卫庄立即响应:“遵命,师尊!”对于他们的小师弟以及他曾教过他们的剑法,他们是衷心尊重的。
他们两人对苏辰的事情同样非常在意。餐后,苏辰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躺在床榻上,他轻轻抬起手看看掌心,低语:“恍惚之间,已是一年时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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