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王夫人轻声问门外的宫女:“娘娘好一点吗?”宫女含泪摇头,紫秋迎面看见王夫人,一愣:“夫人,您怎么来了?”王夫人拉着紫秋:“我听说了消息,很担心娘娘,所以一大早就赶来了。我先进去看看娘娘。”
紫秋眼神有些飘忽,还是拉住了王夫人:“夫人,您不要提青莲,娘娘此时最恨的就是她。”王夫人轻轻点头:“我知道的。”
床榻上,张贵人盯着床幔,一动不动。王夫人轻声唤道:“娘娘。是我。”张贵人动了一下,慢慢的扭过头,盯着王夫人,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
王夫人泪水出来了,哽咽道:“娘娘,您要珍惜贵体啊,咱们养好了身体,以后还会有龙儿的。”
张贵人突然咧开嘴笑起来:“王夫人,我的孩儿没有了。他好好的,还在踢我呢,可是一会儿就没有了,没有了。。。哈哈哈。。。我的孩儿没有了。。。”张贵人一边笑,一边哭,苍白的脸,显得特别的恐怖。
王夫人赶紧拥住张贵人,安慰道:“娘娘,不怕,龙儿还会回来的,娘娘,只要养好身体,就有希望。”张贵人像木偶一样,随王夫人揽在怀里,喃喃自语:
“我的瑶儿过敏引发哮喘走了,好不容易老天怜惜我,让我有了龙儿,我多高兴啊,我天天抚摸着肚子跟他说话,他不知道娘有疼爱他吗?可是,可是他也走了,他们都不喜欢我这个娘,为什么,为什么啊?”
突然,张贵人推开王夫人,指着她狠狠地说:“是她,是方青莲,她嫉妒我跟皇上有孩子,她下药害我,来人啊,把方青莲碎尸万段。。。”王夫人吓得跪在地上,看着失控的张贵人,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
张贵人抓起床上的枕头被子,狠狠的往地上砸:“皇上,杀了方青莲,是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儿,皇上。。。。”
紫秋和其他几个宫女,慌忙按住张贵人,张贵人用力想摆脱,用尽全力喊:“皇上,杀了方青莲,为孩儿报仇。。。。”突然,便晕倒在紫秋的怀里。
赶来的太医,慌忙给张贵人把脉,叹道:“张贵人悲痛过度,脉象全乱,要好好休养。”紫秋哭着说:“娘娘要不就是一动不动,要不就是哭闹,怎么休养?”
太医写了一张药方:“你去太医院拿一点安神药吧,失之之痛,唯有时间才能抚平,唉。。”
紫秋送王夫人出来,眼神依然很飘忽:“夫人,您也见了张贵人的情况,想要复原,只怕需要些时日,您不要再来刺激她了。”
王夫人惭愧的点头:“对不起,紫秋,你在宫里好好照顾张贵人,要是需要银钱,你随时来找我。”紫秋点头行礼:“夫人慢走,我要回去照顾娘娘了。”
王夫人远远看着紫秋的背影,她今天的神态,为何那么不自然?或许也是替张贵人伤心吧。离开凤仪阁,王夫人没有出宫,而是去了馨宁殿。
见了苗娘子,王夫人胆都吓破了。苗娘子也中毒了,只是很轻微,太医正在给他针灸排毒。苗娘子看到王夫人,便对太医说:“我感觉好了很多,要不明天再针灸吧。我想起来吃点东西。”
太医看看时辰,说:“好,想吃东西就是好的,时辰也差不多了,我给您拔针。”
王夫人静静的等着,心里只犯嘀咕:“苗娘子都中毒了,说明这次下毒,不仅仅是针对张贵人啊。那皇上是不是也中毒了?怎么办,青莲只怕在劫难逃了。”王夫人越想越害怕,后背都汗湿了。
等太医退出,苗娘子又屏退了所有人,才对王夫人说:“我知道你进宫的目的,廖府应该都急坏了吧?”王夫人急急点头:“是啊,苗娘子,我们是毫无头绪啊,青莲不可能在茶叶里下毒的。”
苗娘子拉着王夫人,轻声说:“宫里但凡喝了青莲茶的人,基本都有轻微中毒,只是张贵人怀有龙胎,她的表现最明显,当天就流产了。王夫人,茶叶里面有朱砂,颜色跟茶叶相似,极难发现。”王夫人震得说不出话来。
苗娘子继续说:“茶叶从茶铺到宫里,只有小九,环儿和内务府过手了,但是,如此大面积的掺杂了朱砂,应该是在宫外完成的,你们想办法去见见环儿和小九,问问他们整个过程中,都发生了什么事,见过什么人。王夫人,带话给廖府,不要轻举妄动,皇上还危在旦夕,只要他们来求情,必然死路一条。”
王夫人脸色发白的点头:“好,我一定带到。苗娘子,青莲还有活路吗?”苗娘子眼神黯然:
“如果皇上坚持调查,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他心灰意冷,听从大臣意见,廖府只怕都大劫难逃。此次中毒,不仅仅是张贵人,还有皇上以及后宫所有娘娘,还有宫女们。朝堂上的大臣,都恨不得马上就把青莲碎尸万段。”
王夫人腿都软了,苗娘子拍拍王夫人的手:“有一线希望,也是希望,如果廖府自己先垮了,那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唉,要是皇上能早早醒来就好了,只怕越拖事态越严重。”
王夫人紧张极了:“要是大臣为了泄愤,先杀了青莲,就算皇上醒来,也无力回天了。苗娘子,陷害青莲的人,肯定是巴不得皇上迟迟不醒的,怎么办?”
苗娘子想了想说:“你医馆不是有一位很厉害的大夫吗?她医术到底怎么样?”王夫人搓搓手:“宫里太医都没有办法,我们小小医馆的大夫能有办法?”
苗娘子却精神一震:“王夫人,你把大夫带进宫来,我去求皇后娘娘,让她看看皇上。宫里的太医医术是厉害,如你所说,如果有人不愿意皇上那么快醒来呢?”
王夫人一惊,也不是没有道理啊。苗娘子拿出一块令牌,递给王夫人:“你拿着我的令牌出宫,让大夫装扮成丫鬟进宫,不要让人发现。一定要谨慎。”
王夫人接过令牌:“苗娘子,您就是青莲的救命恩人,奴才替青莲谢谢您。”苗娘子苦笑道:“环儿跟了我二十来年,我也不能看着她蒙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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