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大一早就醒了,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还是因为皇上要来吃饭,哪里是休息,只怕比在医馆还累心。方云衣翻了一个身,抓住正在穿衣的柳絮:“还早,再多睡会儿。”说完,就把柳絮往床上揽。
柳絮温柔的打了一下方云衣:“别闹,皇上要来吃饭,我得去厨房安排一下。”方云衣一边拉着柳絮往被窝里钻,一边说:“厨房有方妈妈呢,你就不要操心了。天天都那么辛苦,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就不能多睡一会儿吗?”
柳絮幸福的回到被窝,躺在方云衣身边:“云衣,是不是宫里的人都想出来,宫外的人都想进去?”方云衣迷迷糊糊的回答:“不知道,反正我不想进去。”
柳絮饶有兴趣的说:“我看皇上就挺愿意出来的,兖王的事才平息没几天,就着急出宫了,也不怕遇到危险。我心里真是七上八下的。”
方云衣睁开眼,在柳絮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他都习惯了,还有韩琦和欧阳修打掩护,有什么危险?只是这次宫变,见过他的人多了,所以不敢去繁楼了。”
柳絮大惊:“他还去繁楼?”方云衣点头:“经常去,他跟青莲比跟我还熟。”柳絮一听,低头笑了,是啊,皇上喜欢青莲,惦记着她呢。
再次聚会,与上次不同,赵祯与韩琦欧阳修都神采奕奕,笑声不断。也不要去挖野菜了,赵祯与他们几人,坐在走廊下喝茶,柳絮端来了好几盘小吃:“这是方府的老人做的糕点,皇上您试试。”
赵祯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还是小时候的味道。”柳絮不解的问:“小时候的味道?”
赵祯抬头笑道:“小时候,云衣经常拿糕点回宫,分给我和心禾吃,就是这个味道。”方云衣不好意思的笑起来:“皇上您记性好,我都忘记了。”
赵祯笑着:“难得小时候的情谊,现在我们还能一起喝茶聊天,甚好,甚好。”说完又想起了什么,赵祯指着柳絮,对方云衣说:“你小子好福气啊,找了一位好夫人。这次铲除兖王,柳大夫是有大功劳的。”柳絮害羞的低下了头。
韩琦接话说:“方大人,你们方家出人才啊,一个方青莲,就算女中豪杰了,再来一个柳絮,更是豪杰中的豪杰啊。”
方云衣笑道:“她们确实自强自立,我方某都敬佩,要说豪杰,还差远了。”欧阳修趁机打趣问:“不知道你家另外一位豪杰,为何还没有到啊?”
方云衣微笑着解释:“青莲和廖靖,应该先去学院给孩子们送生活用品了,一会儿就到了的。”赵祯咬了一口糕点问:“你们学院还贴钱?学生的用品,不是家人准备?”
方云衣摆手:“不,不,都有束修的。只是青莲关照的那批孩子,以前都是乞丐,没有家人,青莲全部放在廖府名下,所以生活用品,都是青莲送过来。”
赵祯不解的看着方云衣:“乞丐读书?这是怎么一回事?”韩琦和欧阳修也很有兴趣的看着方云衣。方云衣艰难的开口:“这话说来就长了。当时青莲廖靖都关在大理寺,兖王造反的那晚,陈铭大人带着府丁去救他们。本来很顺利的,都出了大理寺的大门,谁知道叛贼赶来了,他们是杀人不眨眼啊,眼看廖靖和陈铭抵挡不住了,突然从黑暗中跑出来一百多乞丐,把叛贼围住,廖靖才带着青莲从小路跑了。”
一段不愿回忆的往事,重新说起来,都是让人难受不已,方云衣声音有点哽咽了:“青莲得救了,可是那些乞丐,手无寸铁,被叛贼砍得血流成河,一百多个孩子,就剩下了48个。陈大人为了救这些孩子,本来逃出去了,又返了回来,后来。。。。”赵祯,韩琦和欧阳修都沉默了,原来这次平息叛贼,还牺牲了那么多无名的老百姓。
方云衣努力平复了心情,笑道:“青莲为了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就把剩下的48个孩子,全部纳入廖府名下,愿意读书的送到了我们书院,不愿意读书的,送到了青莲自己的一个庄子上,这些孩子现在都有了自己的身份,也能穿暖吃饱了。”
半晌,赵祯对欧阳修韩琦说:“我们一直在关注女性地位,能自立自强,却忽略了儿童问题,他们是国家未来的主力,韩琦,你写个劄子上来,以朝廷的名义,捐助一所儿童福利院。送他们在福利院里学习知识,学习礼仪,长大以后,可以去做书童,要是有愿意报效国家的,可以送到军队去。”
韩琦立马起身行礼:“是,还是官家想得周到。”方云衣也行礼:“我替孩子们谢谢皇上。”赵祯惭愧的说:“本是朝廷应该关注的社会问题,没有想到,青莲却抢先去做了。”
四人喝着茶,听见青莲大嗓门喊着:“柳絮,柳絮,我来了,方妈妈做了什么好吃的,饿死了。”方云衣尴尬的说:“这孩子没大没小,也不知道喊舅妈。”
青莲和廖靖直奔院里,看了屋檐下喝茶的皇上,立马全身都僵硬了。怎么皇上也在?
廖靖与青莲上前行礼,韩琦讨好的喊道:“廖兄!”廖靖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赵祯一摆手:“免礼,免礼。怎么?廖靖和韩琦吵架了?”
韩琦不自然的说:“没有,没有。”青莲笑道:“您不用管他们,有时候男人的心眼也很小。”
赵祯也不问了,而是拉着欧阳修对青莲说:“欧阳修回京了,你得去告诉你那个什么姨,以后可不要再骂我了。”青莲红着脸说:“人家不是不知道您是皇上吗?”在场的人都笑起来了。
韩琦眼神瞟向廖靖,有意示好,可是廖靖一直不看他,唉,皇上下旨,我敢说吗?得了,这个黑锅又得我背了。
人都到齐了,方妈妈进来跟柳絮耳语了几句,柳絮站起来说:“饭菜都准备好了,我们去餐厅用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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