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命挣,没命用。明亮哥哥,别吃!”鸿凤道。
“是啊哥哥,别吃!”明月急道。
“你们放心,没事的。我相信师秦会用另一种草药救我的。我甘当尝百草的开路先锋。”
岐伯哈哈大笑道:“嗯!这个徒儿我算是收对了!”
一株祝余只有七片韭菜似的叶子,只有一朵清幽色序状花朵,岐伯掐一点点如拇指指甲盖般大的叶子,让明亮吃下。
明亮慢慢咀嚼,慢慢道:“性味甘甜中略苦,咽下后口渴。”明亮喝一囊水后又道:“食之有饱腹感。”
少昊也粗通草药,看岐伯只用了那么一点点祝余,就算是砒霜的话,也不够毒死一个人的药量,就没有去阻止。
大家都在看烈山明亮的反应,而岐伯则看看自己背囊里没有笔墨,狠狠心咬破自己的手指,以血作墨,在自己衣摆上写下:祝余性味甘略苦,食之不饥,归胃、肺经。
见岐伯以血代墨记下祝余的性味归经,这样的药痴值得大家尊敬。
“对这一神草咱们也见识了,也品尝了,现在该下山了。”岐伯道。
“好,大家收拾一下行囊,咱们这就下山!”
正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大家都腿疼的没法迈开步,只有岐伯和烈山明亮一边认识着沿途的药草,一边侃侃谈着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望着他们不知疲乏的身影,少昊陷入沉思,这祝余,真的是神药吗?
大家互相扶携着往山下走去,好不容易走到西海边,而岐伯和明亮早就在此等候多时了。
此时天已经黑了一小会儿了,下玄月自西海边冉冉升起,月华照在海面上发出粼粼光波。岐伯撮起嘴唇吹响呼哨,只一刻钟功夫,那头巨大的老鼋就浮出了水面。只一闪眼间,老鼋就乘着月华游到了岸边。大家纷纷爬了上去,仰躺在鼋背上,完全不顾自身的教养和形象。就连明月也四仰八叉地仰躺在老鼋背上大叫:“舒服!”
老鼋转身的空儿,身体晃动了一下,烈山明亮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样想呕吐。他从来不晕船的,现在怎么了?胃里的难受让他忘记了思考,忙爬到老鼋背的边上,做好往海里吐的准备。
岐伯一直盘腿安坐在那里,幻化出一壶上等美酒自酌自饮,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烈山明亮。从医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越是传得神奇的草药,其副作用越大。如今看到烈山明亮上呕的表现,他知道他有了中毒的迹象。
岐伯暗暗从衣袖里摸出一颗药丸化在酒水里,以备不时之需。
烈山明亮只觉得腹内有团火在涌动,这团火侵入到他的四肢百骸,他感觉自己都要被自己的胃火从内而外要给点燃了。他的头顶上蒸腾起白色热气,嘴唇干涸得好似大旱之年的土地龟裂,他好想饮水。
岐伯察言观色,忙将水囊递过去,水囊里的水被烈山明亮一气灌了下去。但杯水车薪,根本不顶用!那饥渴的感觉,好似把血和骨头都要烧干了。
明亮难受地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少昊鸿凤明月,快拿水来!”
大家这才注意到明亮的动静,赶紧把自己的水囊往明亮的手里塞,明亮的手因为体内的热毒而哆嗦,没能及时打开盖子,众人见了,忙打开水囊再递给他。
西海里无风也无浪,下玄月发出清冷的光芒,老鼋在海里慢慢滑行,它似乎也感觉到有人不舒服,没敢急速前行。
不一会儿,烈山明亮把水全喝没了,浑身透出汗液。随着汗液的蒸发,明亮的身体上冒出腾腾热气。热气透过衣服,飘出去很远很远。
烈山明亮还是觉得内火焚身,他用力撕扯自己的衣服,啊啊大叫了几声后,纵身一跃跳入水中不见了踪影。
众人惊疑间,有人在喊:“谁会游水,快下去救他!”
明月急道:“我哥哥会游水,但他好像是中毒了,看现在这个情况,就怕他的神志也不清醒了,会被水淹死的!少昊哥哥,快帮忙去救救我哥哥啊!”
只听“扑通”一声,一道黑色身影跳进水里。又一声,少昊也跳进了水里。鸿凤见蚩尤和少昊都跳下去了,她也急忙要跳。被岐伯阻挡住了。“小丫头别添乱哈,他们去救明亮,哪有时间去救你?”
鸿凤急道:“岐伯伯有所不知,自我三岁遇到水灾后,我发誓要学会游泳,父王专门为我请了东海蓬莱的霓虹仙姑教我学的游泳。我在东海里一气能游一天一夜呢!”
“我说不许就不许!”岐伯生气地道:“你父王没教你要听大人的话吗?”
“您说对了,我父王的话我从来不听。”
岐伯气笑:“别添乱就是对救援最大的贡献。”
俩人正说着,海里刮起飓风,翻起了滔天巨浪。鸿凤抬头看看周围环境,没有刮风的迹象。再往海里看,浪花如翻滚的水一样形成一个大大的漩涡。漩涡边上飘着两个人,是少昊和蚩尤。不用想也知道,漩涡下面一定是烈山明亮。
烈山明亮到底经历了什么,不得而知。
明月吓得哭了起来,“哥哥!哥哥!你要挺住哦!等你上来了,咱们就回家!”
鸿凤上前搂住明月安慰道:“明月姐姐不要惊慌,你看那水翻滚的那么厉害,说明明亮哥哥一定很健康,不然他是翻不动那些水的。姐姐你知道吗?人在水里是漂浮着的,想使劲往下沉都沉不下去,更何况翻得动那么大的浪花了!”
看着水里有力的翻滚,明月被鸿凤安慰到了,双手合十为哥哥祈祷,“哥哥挺住!哥哥加油!”
“加油,明亮!加油,明亮!”一向清冷的子规在这个时候喊起了号子,大家也跟着喊:“明亮,加油!明亮,加油!”
漩涡越来越大,似拧绳子一般,把少昊和蚩尤甩到圈外又想将他们拧进去。
鸿凤看出,漩涡底下的明亮没事,位于漩涡边缘的少昊和蚩尤将有生命危险。这也是她在东海海眼处游泳时获得的心得。一旦被搅入漩涡,就像进了鳄鱼的死亡翻滚,非死即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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