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晕倒了,但是我还是有些意识的。
我感觉到旁边围上来挺多的人,有喊叫关心的声音,我听到了,我努力想睁开眼睛,说句话。但是都是徒劳,身体已经不受我的控制。
“大家给病人留点空间。”应该是医生或者护士。
“姑娘能听到我说话吗?姑娘?”我被拍了拍脸颊,掰开眼皮被医生手中的灯光笔照了照。
这时我外套兜里的手机响了。
“你好!”医生接了。
“小姑,你在哪呢?你来一下医院。”医生按了免提。
“你好,这就是医院!你是这位姑娘的家属吗?”医生询问。
“你好,什么在医院?这是我小姑的手机。”洪图打来的。
“这个手机的机主,这个姑娘,现在在市医院门诊部检验科这边,她晕倒了。应该是发烧引起的,你是这位病人家属的话,麻烦过来一趟。”医生叙说情况。
“好好,我马上过来,我也在市医院。”有个认识自己的人要过来,我的意识也放松了。
“小刘,把病床推过来,把这姑娘放到病床上。”我感觉到有两个人把我托起。正常的安放生病的病人,不可能是趴着的,我等待着被放下,压迫后背的痛。
很痛,本就放松些的意识,经过这一下,完全消失了。
——
“夫君...夫君...”这样一直叫着,好像就能多留夫君一时。
“佳佳,不哭,我...先走...一步,来生...一定...找到你,好好爱你...一直...陪着你,...陪你...幸福...快乐...一辈子。”我扶着夫君的手抚摸着我的脸颊,他已经没有力气抬手了。
“夫君...,你别走...别走!我不能没有你,夫君...”再怎么喊叫也喊不回夫君逐渐涣散的眼神。
“来生...,来生...让我来...爱你!”夫君缓缓闭上了眼睛。
“夫君...”
“父亲...”稍远一点的孩子看到夫君闭上的双眼,也跪爬近些,趴在床边不舍的痛哭。
夫君走了,夫君再也不会回来了。等待的那十年,虽然艰辛,贫苦,但是心里还是有盼望,有希望。盼望着夫君的回归,希望夫君回归后的幸福日子。现在一切都没有了,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你不要走,好不好?”趴在夫君的臂弯里恳求着。
我没有觉得我是另外一个意识,现在我就是这个女人,离世的就是我的夫君。心碎的痛,实实在在的就是我的。
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夫君的尸身已经被挪走了。
“我的儿!”突然听到婆婆的声音。
“娘是你吗?”左右寻找。
“儿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振作起来。你还有孩子,你倒下了,孩子怎么办?”是婆婆,婆婆依坐在我的旁边。
“娘,娘!夫君走了!我该怎么办?”虽然不是我的生身父母,倒是十数年来,婆婆都是我的依靠。
“我的儿,别怕!他不是答应你来生给你幸福吗?”婆婆慈爱的看着我。
“不!我不要来生,我不要下辈子,我要你们都回来,我要你们回来!你们都走了,扔下我一个人,我害怕!”没有了依靠,剩下的只有无助。
“我的儿,醒来一切就都好了!别怕!”婆婆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变得虚幻起来。
“娘,你别走!娘,娘!你回来!”扑向婆婆坐的位置,只是一场空。
“娘,你别走!别扔下我,我不要下辈子,我只要你们!娘...”
“别怕,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别怕...”消失了,都走了。
“娘...”再怎么叫,也不会回来了。
“娘,你怎么了?”是我的孩子,我是他的依靠,我不能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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