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网上爆出某县的一段负面新闻,该县为了促使游客到特定的地方观看黄河风景,竟然在河边公路修建围墙,禁止人们在路旁观看黄河美景,受到广大群众的疯狂吐槽。
张亮也刷到了此新闻,不仅对这些地方的愚蠢举措感到不齿。张亮借调所在的晋川县也毗邻黄河,但那几十公里的河谷,没有壮观的瀑布,也无优美的乾坤湾,只有一些荒凉开阔的河谷沙滩,而且地势蜿蜒起伏,滚滚黄河在此间默默奔涌而过,历来无人理睬。
在热闹的旅游开发现场时间长了,张亮突然萌生到该县的黄河滩转一转的心思,江老板看到张亮最近很辛苦,也支持他出去静一静休息休息,答应用他的越野车送张亮到黄河滩去散心游玩。
第二天一大早,张亮就出发赶往黄河滩,司机师秦知道那儿荒凉偏僻,提前准备了食物饮水,尤其是汽车备胎。沿着公路行驶了一小段距离,汽车向西转入一下坡地带,四周的梯田渐渐稀疏,山坡上只有一些零星的树丛灌木,没有了专门的公路,只有一些越野车的车辙印,弯弯曲曲避开一些灌丛矮树,渐渐的河谷显现出来,黄沙渐渐增多,地势也相对平坦起来,有些地方还不时露出淡黑色的沉积岩,岩石层理分明,在长期的风化作用下有些破碎。除了车子在岩石沙滩的摩擦声,流水轰鸣的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看来离水面不远了。张亮让司机师秦把车停在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独自下车,拿了一瓶水,向着低洼的河面附近走去。
太阳已经越过山头,阳光洒向河滩,寂静的河谷,除了水的轰鸣,还有头顶偶然飞过水鸟的啼声。河谷两侧弯弯曲曲的岩层陡立,不知名的小树从崖缝顽强伸出躯干,不同的颜色层理的岩石显示出河流下切时的不同环境状况。脚下高低起伏的沙滩地面,柳树水草间或出没,在阳光下绿的发亮。回头时汽车渐渐消失在视野中,四周空无一人,只有空旷寂寥的旷野。一个人在这深山峡谷显得的极为渺小,张亮信步走向河边,水面渐渐显露出来,浑浊的河水波涛汹涌沿着河槽轰隆隆向前奔涌而去,气势无边的河水碰撞到两侧的岩石,溅起白色浪花,水汽在阳光下形成彩色虹桥,颇为壮观。张亮被那河面上的彩虹吸引住了,这样的美景藏在深山,独自绽放,也许这是河伯的自娱自乐,也许这是河流与周围的高山、天上的太阳之间的小游戏。
河流应该也有生命,你看它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千百年来,切割阻挡它前进的高原山地,切出峡谷,容纳过往路途中的众多溪流雨水,不断的壮大自身,历经千辛万苦,走过千山万水,汇集到水的王国,水的乐园,形成无边的海洋。完成使命后,再化作水汽从海洋出发,返回内陆,重新降落地面汇集成河,再次轮回重生。
四周的岩石也应该有生命有轮回,它们在地下深处感到寂寞黑暗,由岩浆形态随地壳汹涌抬升,期待到达外界,看看不一样的风景,随着离地面越近温度降低逐渐凝结成坚硬岩石,岩石出露地面站到高处后,看完繁华世间,逐渐厌烦,它们想重回地下安静的躺着。在风雨气温的帮助下,在时间的长河中逐渐分解剥落破碎,被河流被风儿带到低洼地带,经过重重压力,重新形成岩石,在地下静静等待,等待另一个轮回。
河流岩石的生命周期,以千万年为单位,如蝼蚁一般的人类,哪能想象出这样的场景,他们以为自己最智慧,企图通过种种手段延长他们那可怜的寿命。人类从自身的小圈子理解生命,以为河流岩石山谷地球没有生命,无异于井底之蛙,不知天空之辽阔。
张亮独自在河边思考着,阳光射到身上也不觉炎热,仿佛融入了这空旷的河谷之中,思考着宇宙万物的演化规律,似乎他也可以随流水前行,可以与山体对话,他的意识已不知不觉深入到另一个世界。突然电话铃响起,是司机看时间不早了,催促张亮回到车边吃点东西,准备往回走,原来他已经在此地待了三个多小时。张亮忙回了电话,此时已是正午时分,烈日当空,在河边站了这么长时间了,他也不觉得饥渴与疲劳,反倒是极为兴奋,浑身充满力量,他感觉自己此次顿悟收获更大,自己的各种能力有显着提升。来时坎坷不平的河滩荒地,往回走时轻松自如,司机见到他精神饱满,大为吃惊,换作旁人游玩了一上午早已精疲力尽了,可是张亮还龙精虎猛,太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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