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羊添酒,整个相聚的宴会都显得其乐融融,大家都在言说正白旗的兄弟情义,讲述着各种战场上的有趣故事,真可谓是蒙八旗一家亲,大被同眠不可分。
待得第二天酒醒了,一泡黄尿呲出,再相见时,昨晚的逢迎笑容自然是消失得一干二净。
请神容易送神难,此时此刻,坐在这里的两位梅勒章京,压了基层甲喇额真一头的高官,就是切切实实的两位亲爹。
整个正白旗按照既定的等级划分,固山额真第一,两个梅勒章京分列左右,最次的就是巴特尔和巴图这两个甲喇额真了。
领头的固山额真没来,两个梅勒章京自然就是营地之中的绝对主宰,巴特尔和巴图虽然能够与其兄弟相称,但该低一头,还是要低一头。
被传令兵以一种严肃的态度传唤到对方的中军大帐之中,巴特尔和巴图虽然心中不服,但该给的面子一样不能少了分毫。
本来就是请他们来助阵的,对方的官位又高过他们一级,就算不爽,也不能表现出来。
最多,就是不看这两个梅勒章京的臭脸就是了。
这两张死人脸,就好像是谁欠他们一千头牛,一万只羊一样。
昨日共同饮酒作乐的其乐融融,似乎都已经随着昨天的太阳消失无踪了。
想了想,巴特尔又觉得无所谓。
现在是军中时刻,一切要有基本的军事主官威严。
汉人有句老话,军中无父子,那就更别说兄弟感情了。
忍一时风平浪静。
想想蓟州城中的丰厚财货,暂时低一下头,也是可以的。
“巴特尔,你来说说,昨天的那些充满糊臭味的布匹是怎么回事?
真当我们的鼻子不灵,闻不出来香臭吗?”
恩和森的一张大嘴在满是疙瘩的大脸上开合,一口黄牙喷出腥臭的唾沫星子,以此来显示他的愤怒与质疑。
要不是离得远,其满脸稀疏的硬茬子,都似乎要将巴特尔给扎个透心凉。
“回大人的话,下官昨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们抢了汉人的商队,后来又被汉人派兵给烧毁了。
这些好东西,还是我们好不容易才从火场之中抢出来的。
丝绸、布匹上虽然有糊味,但也不妨碍使用。
我们给自己留下的东西,都是带着糊眼的破布。
如果大人想要获得更好的东西,大可以到胡扎的蓟州城中去抢就是了。
上次我们亲自前往视察,蓟州城商队络绎不绝,路上随便一辆运金车就有数万两的白银。”
巴特尔心中虽然十分的不爽,但也只能耐着性子去解释。
不仅解释了,还相当聪明的给出了一个巨大的陷阱,使得恩和森这个大嘴巴能够变得更加的贪婪。
“巴特尔,你说的就是真的吗?
万一你们是想要诓骗我们帮你们报仇呢?”
吉日格拉突然横插一句,其一张消瘦的鞋拔子脸,简直将不相信给写在了脸上。
其狭长双目之中所迸射而出的肆无忌惮,刺激得巴特尔都想要给他一拳头。
这个狼崽子,给你一点脸,你还真装上大人了?!
不过就是手下有一百多的铁甲精骑,便稍微好运的被晋升为梅勒章京。
想当初,这个位置就应该是他巴特尔的,这老小子不知道是在哪里骗来的一百多副铠甲,便有了如今的地位。
这种惯于坑蒙拐骗的存在,竟然也配质疑他巴特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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