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卫威终于受诏入宫,宣武帝在扶光阁召见。入阁时,监察司掌司李茂已在场。宣武帝坐在案前闭目养神,谨德公公垂眼立于一侧,乍看过去也似睡着了似的。
临行,景舍说,“绝非暮云岭一事。”
若非暮云岭一事,那是为何,卫威实在想不到。阁内气氛非同一般,卫威入阁便有察觉。
好一会,宣武帝忽然说,“言琅改道北羌,苍龙魁可曾接到消息?”
卫威霎时大惊。
景舍说枭卫是人,是人就有心思,但景舍也说青冥是人非人。就连陛下也曾金口玉言,赞其天子宝刀。
卫威闻言当即跪地请罪,如实道未曾收到任何消息。
宣武帝示意监察司掌司李茂。李茂得令,说道,“据监察司于北羌的暗探回禀,永乐王携亲随及苍龙魁枭卫至北羌边境城门,但遭驱赶,后被逼入瘴林。瘴林凶险异常,监察司探子不敢贸入,暂未有后续消息传回。”
卫威疑惑,陛下若是要问罪,就青冥未及时回禀异状,此一条足矣。
李茂说完,阁内又陷入一片沉默。卫威总觉得陛下召他入阁,并非是为问罪,或者不止是为问罪。
宣武帝似有些倦怠般,深吸了口气,忽问旁边谨德公公,“什么时辰了?”
谨德公公回道,“刚到巳时。”
宣武帝点点头,随之赐卫威平身,之后又不说话了。卫威看了眼李茂,李茂也看他,竟有几分面面相觑之意。看来李茂也不知甚解。
苍龙魁与监察司依祖制互不干涉,不可私交过密。卫威与李茂仅是个同朝为官的关系,眼下倒是默契,都想到宣武帝可能以此事为引,另有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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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一刻,阁外小宦官悄然入阁,远远地同谨德公公示意。此时宣武帝又是闭着双目,呼吸平稳,不知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谨德公公轻步又快地走过去,再回来时,弯下腰在宣武帝近处,低声唤了声陛下。
宣武帝应了声,这声听来,真像是浅眠刚醒。
谨德公公称,“襄王与宁王来给陛下请安。”
卫威与李茂又是默契地看向彼此,所想一致。
宣武帝虚抬了抬手,谨德公公传话,“宣。”
卫威与李茂退至一旁,同一侧。襄王与宁王入阁向宣武帝请安。
皇子请安,逢陛下议事,要么在殿外由传话的小宦官代传,要么就是礼毕便离去。襄王与宁王来时定已知阁内苍龙魁魁首与监察司掌司皆在,甚至更早就已知晓。阁外候传,自然不是来请个安而已。
宣武帝赐他二人座,问道,“难得见你二人同行。”
宁王年长,便由他先说,“前阵子出行,得了些民间小物,今日才得空入宫向母亲请安,将那些小物进献给母亲。走时宫道遇见皇弟,说来向父王请安,儿臣便一同来了。”
宁王自嘲道,“是儿臣不孝。”
襄王闻言忙道,“皇兄过谦,即使不遇见臣弟,皇兄也是要来向父王请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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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下唱戏,宣武帝冷眼看着,卫威与李茂皆垂眼看地,事不关己,但阁中所言一字不差地仔细听着。
戏唱几句便够了,宁王不认为他的父王会蒙蔽于他们这些小伎俩,更不认为父王有足够耐心。
但也不能真的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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