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去了,大人。”飘渺的声音从远方传来,一道漆黑的影子站在暮朽的不远处。
“是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吗?”暮朽看向他,指了指面前的椅子。
黑影飘到了椅子上,缓缓的坐了下来,目光若有若无的注视着他,昏暗的灯光下,这么一个影子显得格外的瘆人。
“最近不容乐观,烽火战线的战火燃烧的越来越厉害了,可能会有些抵挡不住了。”黑影沉声答道。
“这样啊。”暮朽转过头看着列车外的黑暗,并没有给黑影想要的回答。
“前往的人越来越多了,回来的人越来越少了,大人,我们有些力不从心了。”黑影接着说着,声音有些低沉。
“还能撑多久?”暮朽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他踏上这班列车的时候,就已经心软了。
“不过两百年,烽火战线就有可能崩溃,我们撑不了多久了。”黑影叹息。
暮朽沉默了下来,黑影也没有在说话,静静的等待暮朽的回答。
半响后暮朽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尽力。”
“多谢大人!”黑影朝着暮朽一拜。
“先别急着拜我,这件事你撒了谎,烽火战线应该还能再撑五百年左右,为什么要告诉我是两百年?”暮朽摆摆手,有些玩味的看着他。
只是这一次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黑影没有像以前一样的笑起来,而是格外的严肃,严肃的让暮朽有些不认识他了。
“大人,烽火战线还能再撑五百年,可是我们已经撑不住了,时间太久了,久到我们都快要忘记自己的名字了,真的快要顶不住了。”黑影有些疲惫的坐在椅子上,他有些太累了。
“之前尊皇女帝也去过烽火战线了,枪皇也去了,御圣帝,绝面妖罗,苍霸王,恒尊,月家仙,百世尊,还有很多很多人,他们都去了,带着一身伤最后回来了,我们谁也不知道能够撑多久。”
“我就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大人,我们做的事情是对的吧?”黑影苦笑。
“是对的。”暮朽拍了拍他的肩膀。
黑影这才露出一个笑容,虽然这个笑容格外的苦涩,朝着暮朽鞠了一躬,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中,暮朽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摸了摸冰凉的玻璃,以前车窗的玻璃是暖的,现在确是冰凉的。
半响暮朽还是笑了笑,担心归担心,可是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才是人族。
列车一直向前开着,叶灵仙从车厢里走出来,坐在暮朽的面前问道“师傅,你在看什么?”
“看黑暗啊。”暮朽答道。
“黑暗里有什么?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叶灵仙也瞪大眼睛看着车窗外的黑暗,除了漆黑还是漆黑,似乎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你这样当然看不见啊,我把我的眼睛借给你吧。”暮朽大笑,有点好笑她的动作。
“借?怎么借?”少女抬头看着他的时候,忽然眼前的景色变了。
她眼中的世界从昏黄的车厢看到了无数漂浮的小精灵,空气中浮动着无数的光点,每一刻这些光点都在绽放,化作尘埃,随后又是无数的光点在绽放,整个车厢里的世界是活着的,她看到数不清的生命在探讨着什么,列车上的每一道纹路都有着自己独特的色彩。
列车外飞驰而过的并不是无尽的黑暗,而是数不清的流光,一切在她的眼中就像是慢了无数倍一般,她看到了奇异的生命端坐虚空,看到了黑暗中有人前进的脚步,也看到无边的烈焰与鲜红,半空中绽放着火红色的花卉,看到了无穷无尽的光亮。
“这是……”叶灵仙这一刻才明白,外面的并不是黑暗,而是极致的绚丽。
暮朽眨了眨眼,叶灵仙眼前的一切都变了回去,连忙看向暮朽,大眼睛中带着几分央求,楚楚可怜的看着暮朽。
“没用的,如果再想看到,以后自己看,不要借我的眼看。”暮朽连忙摇摇头,坚定自己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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