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芳把点心拿出来,问道“饿不饿,来,吃点东西。药已经在熬了。”
十五看着陈文芳手里的大包小包,挥着小手摇着头道,“我不饿,一点都不饿。娘子你买这么多东西花不少钱吧。”
陈文芳笑道,“没花多少钱。”把点心硬塞他手里,“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傻孩子,怎么能不饿呢?乖孩子,吃吧,别担心。”
十五看着自己手心散香气的粉色桃子点心,特别勾人,突然就感动了,她怎么能给我吃这么好看的点心,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了下来。
“怎么了哭了呢?乖乖,不哭啊,吃吧,我买了好多的。”陈文芳见不得孩子掉眼泪。这两兄弟也是实惨,一个九岁的娃还要照顾一个六岁的娃,造孽啊,他自己都是个孩子。
陈文芳安慰道,“你快吃,吃完去试下衣服,我去看看你哥哥,你吃饱了才有力气照顾哥哥呀,是不是?”
十五哭着点点头,一点点小口小口的抿着点心,好好吃,又香又甜,舍不得大口吃。。
陈文芳顾不得管他了,先把初一枕头垫高一点,用拇指掐住了他的人中,缓缓用力,天可怜见的,过了一下下,初一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初一眼睛慢慢聚焦,看清了眼前的人,“陈。。陈。。娘子!”因脱水干涩的嗓子出低哑的声音。
陈文芳端过那碗泡了蒲公英的水,喂他喝了下水。初一润了嗓子,说话便好多了,挣扎着起身想磕头,陈文芳看穿了他的想法,把他按了下去,道,“你先好好休息,药也快熬好了,你能醒应该就没什么大事了,现在肚子还疼吗?”
十五也冲了过来,“哥哥,你没事吧。”手里拿着吃了一半的点心。
初一摸了摸肚子道,“不疼了,可是我想上茅房。”又冲十五点点头道,“我没事,好多了。”
“来,我扶你去。”陈文芳说着就想上手扶。
初一才反应过来自己没穿衣服,便羞赧道,“让我弟弟来就行,十五,把我衣服拿过来。”陈文芳看到他羞红的小脸反应了过来,便转过身道,“那包里有给你们兄弟俩买的衣服,你们去穿了试试,我先去看下药熬好没有。”说着便出了门。还贴心的把门带好。
十五正在舔手指头,见哥哥醒了,他也放下心来了,先把点心吃了再说,舔干净了走到包袱里翻了翻,拿起一件高兴道,“哥哥,这个衣服好漂亮。是新的唉。”
初一见陈文芳出去了,便光着身子下了床,腿还有点软,缓了一会起身到桌前拿了件袍子穿了,看到还有夹袄,忍不住鼻子一酸,忍了忍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趿上鞋,十五上前乖乖的扶住了他。如完厕,初一差一点拉到虚脱,腿脚软,腾云驾雾般的回了房间,躺下才感觉好了些,让十五又给他倒了碗水,一口气全喝完了。
陈文芳端着药上楼,喂他喝了,见他苦得打颤,喂完又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粽子糖。
初一含着糖,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滚滚而下,把陈文芳吓到了,连忙道,“怎么了?怎么了?别哭啊,这个药这么难喝吗?”
十五见初一哭,自己也跟着掉眼泪。
“唉,你怎么也哭了?都别哭了。”陈文芳拿着帕子给这个擦完又给那个擦,无果,便拿来点心哄道,“要不先吃东西吧,你肚子也空了。”一人递一个。
初一抽泣着慢慢停止了,接过了点心,慢慢吃了起来。十五则说收就收,反正哥哥没事就行。大口大口吃起了点心。
陈文芳等他们吃得差不多了,摸了下初一的额头,烧已经退下去了。便问道,“接下来你们怎么办呢?”
十五看着哥哥,初一看了下十五,把嘴里的点心塞下去吃掉,拍了拍手上渣,跪在床上,认真的对着陈文芳,重重的磕了三个头,道,“娘子的大恩大德,初一无以为报,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您。”
陈文芳唉了口气,她感觉这几天把这辈子的气都快叹完了,这两个孩子明显营养不良,住在个厕所旁边,喝的又是生水,平日里不生病是侥幸,这样下去,早晚得出事。初一九岁了看着也就比陈轩宇高一点点,看着像七岁多的。十五更甚,六岁的娃像四岁,陈轩宇还矮,还黑瘦黑瘦的,两个小萝卜头。
陈文芳在心里算了算自己的银子,虽说自己平日里看似大手大脚的花钱,但是还有四个元宝是没有动的,等于说自己还有二百两银子。二百两,少是少了点,但是穷养三个孩子还是可以了,唉,算了,算是积德了吧,这两孩子肯定是不能再回家了,不然得卖掉,也不能再回那个垃圾堆,来这世上一躺就做些前世自己想做而没有能力时做不了的事吧。
想了想,陈文芳便道,“要不你们就跟着我吧,虽说不能大富大贵,但是至少不会饿肚子。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的话也是可以拒绝的!”
初一还没开口,十五上前牵着她的衣角,急切道,“愿意的,愿意的,陈娘子我可以叫你娘吗?”
初一看了看十五,也道,“我们自是愿意的,只要陈娘子不嫌弃。初一不可乱说。”他怕陈娘子不喜。
陈文芳拉着十五的小手道,“不嫌弃的话你们就私底叫我干娘吧,我会好好待你们的,放心吧。”
十五高兴的喊道,“干娘!”初一也笑着喊道,“干娘。”
陈文芳点点头,“你没事的话,我们就回家吧,住在这里不方便。”
“好。”两人点点头,十五欢快的收拾东西。陈文芳见十五还打算把那脏衣服往包袱里塞,赶紧道,“这个不准要了,太脏了,会有传染病的。”
十五不舍的紧了紧小手,放下了那些脏衣服。收拾好东西,见初一休息得差不多了,恢复了些力气,陈文芳便道,“走吧!”
下了楼,陈文芳道,要不你们俩在这等我,我去叫个马车过来。”以初一的体力肯定是没办法走到王家庄的,更何况还有一个十五。
“没关系,我能走了,干娘。”初一开口道。
陈文芳心想他是怕自己丢了他们俩吧,便道,“那你坚持坚持。”
走到租马车处,李有水并不在,租了一辆其它的马车,陈文芳便带着兄弟俩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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