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微微笑道:“虽然都姓窦,但这心性手段却是大相径庭,皇后,你说呢?”
窦皇后干笑两声,说道:“陛下说笑了,章德皇后所为,我看了就害怕。”
刘恒故作诧异地说:“害怕什么,你可是位好母亲呢!”
窦皇后听他说“好母亲”,牙都快酸倒了,她哪里听不出来,皇帝这是在讽刺她呢!
好母亲,对于幼子梁王来说,她的确是个好母亲。
刘彻握住卫子夫的手,柔和地说:“有子夫执掌后宫,我很放心,子夫的德行,岂是这等毒妇所能比的。”
卫子夫心中冷笑,你倒是放心了,可笑我一辈子兢兢业业,没害过妃嫔皇子,反倒不如窦氏,到头来竟落得这个下场。
窦氏狠毒,但起码她活得自在,哪怕最后败了,至少也快活过,她又如何?做了一辈子安分守己的皇后,她又得到了什么呢?
但她还能怎么办,指着皇帝的鼻子骂么?她只能露出一个恭顺的表情。
相比之下,李世民可就真心多了,他对长孙皇后说道:“我倒要谢谢太上皇,若非他有眼光,怎么能为我娶到观音婢这样的贤妻?”
论皇后,在他心中,没有哪位皇后能比观音婢更贤惠,她何时害过一位妃嫔、一位皇子?反倒是对他们多有体贴,做到了皇后所能做到的极致。
窦氏如此狠毒,再看长孙皇后如此贤德,他心中顿时生出几分优越感。
瞧瞧,我的妻子比你的妻子贤惠多了。
和帝沉沉地说:“若不除掉梁氏,太后如何能够肆意专权,可怜母亲与外祖,就这么枉死了。”
最让他不满的还是太后的族人——那帮嚣张跋扈的窦家人。
当初窦太后把梁家、宋家、马家这几个外戚都收拾了,可她的母族却远比其他后妃的母族更加跋扈。
当初的洛阳城中,谁不知窦家人是如何仗势欺人的?
【章和二年,章帝驾崩,太子刘肇,也就是后来的汉和帝。养子即位,窦皇后荣升为皇太后,临朝称制,她站在了王朝的最顶端,母家窦氏也随之愈显贵。窦太后的之母沘阳公主进封为长公主,兄长窦宪做了侍中,近距离接触朝廷要事,弟弟窦笃做了虎贲中郎将,虎贲禁军,负责守卫帝王安全,还有两位弟弟窦景和窦瑰均为中常侍。】
【当时,南匈奴作为大汉属国,请求大汉兵攻打北匈奴,窦宪恰好犯了死罪,惶恐之下请命领兵出征,希望能抵消自己的罪过,而窦宪也确实有两把刷子,他率领汉军大破北匈奴,直抵今乌布苏诺尔湖,斩一万多人,足足二十多万人归降匈奴,还有无数牛、羊和马等牲畜,收获很是丰盛。为了纪念此次胜利,传扬大汉的威名,窦宪登上燕然山,将功劳刻在石头上,史称“勒石燕然”。此战过后,窦宪被任命为大将军。】
刘彻目光一动,喃喃地说:“封狼居胥,勒石燕然……”
他笑着问霍去病,说道:“去病觉得,窦宪与你,哪个功劳最大?”
霍去病一脸无语,说道:“未来之事,臣怎么知道,窦宪他自立他的功劳,与臣有什么干系?”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有一件事臣还是知道的,那就是臣绝不会像窦宪一样,犯下死罪。”
刘彻揶揄道:“鹿触之事,莫非是我记错了?”
霍去病瞪大眼,不服气地说:“我那是为了给舅舅出气,这怎么能一样呢?!”
李敢打伤舅舅,他射杀李敢,分明是孝顺。
刘彻哈哈大笑,卫青也一脸无奈。
【虽然窦宪功勋卓着,但并不能抵消窦氏外戚的跋扈。窦太后重用母族,除了窦氏兄弟身居要职以外,还有十多人在朝中任职,窦家声势鼎盛,无人敢招惹。别人不敢招惹窦家,但窦家却热衷于招惹别人,譬如窦宪权倾朝野,不少官员都出自他门下,敢于忤逆他的两位尚书仆射郅寿和乐恢除了自杀以外,无路可走。】
【窦景和窦瑰凭借兄长的权势,一个做了执金吾,一个做了光禄卿,而窦竟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纵容亲信抢夺财物和妇女,在都城为非作歹,许多做生意的商人都躲着他们走。窦家如此嚣张,官吏们也不敢管,谁敢处置窦家人?就连举报也是不敢的,大家都惜命,不想找死。窦太后无疑是有功的,派人攻打匈奴、西羌,推动永元之隆的出现,但她纵容外戚专权、为非作歹的行为,实在让人不敢苟同,窦家迟早会为自己的跋扈付出惨烈的代价。】
刘彻面露失望:“我还以为窦宪是一代名将,没想到……”
他叹了口气,满面失望之色:“窦宪虽立有功劳,但也不能如此骄横不法。”
霍去病虽然大胆,但为人还是靠得住的,不会像窦家人一样肆意妄为。
他表面上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心里很明白。
霍去病深觉不满,他也以为窦宪是什么英雄,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和帝冷冷一笑,说道:“当初窦氏如此骄纵,是否想过自己也有举家覆灭的一天?”
他受够了太后和窦家,一旦掌权,又怎会放过他们。
窦宪哪怕是冠军侯第二,也抵不了他的罪过。
【据《后汉书》记载,邓夫人与射声校尉郭举密谋杀害汉和帝,邓夫人是窦太后的至交好友,不少人都巴结她,而郭举是窦太后的情人。汉和帝察觉了郭举等人的阴谋,想要除掉他们,又担心在外征战的窦宪知道此事以后会作乱,为了大局着想,他暂且隐忍不,等到窦宪回朝,他才着手除掉窦家。】
【他先是剥夺窦家人执掌禁军的权力,随后关闭城门,将郭举等人全部下狱。窦家也没能幸免,窦宪所持有的大将军印玺被收回,和帝将其改封为冠军侯,连同窦家兄弟一起赶到了封地,太后还活着,和帝不好明着处死窦家人,等到他们抵达封地以后,逼迫他们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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