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湘只是一个普通的城市,在它的周边围绕着许许多多的乡镇、村子。陈华与崔远住的这个镇子叫绕二镇。
进了镇子,林凡的第一感觉是还算热闹;镇子一条主干道从头延伸到尾,林凡顺着这条主干道一直往前,路过了两旁的菜市场、服装店、小餐馆,在这些商铺之中还夹杂着一些理发店和网吧。
林凡往主干道两旁望去,一栋接着一栋的二层、三层的小洋楼紧挨着排在一起;小镇上的生活,虽然算不上多丰富,但是这种热闹中透露出来的一丝安逸,却让林凡非常向往。
“住在这,挺好的。”林凡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边走边说。
“切。”陈华却不屑的切了一声,侧过头来望着林凡说道:“林凡……林老师,你怎么这么土,就我们这个破镇子你也觉得好呢?你去过最大的城市就是南湘了吧?你有没有去过沙长?”
沙长?林凡想了想,这沙长好像是这个省的省会城市,林凡还真没有去过。陈华见林凡满脸疑惑,仿佛已经猜到林凡没有去过,他的身体随着他鼻腔里一阵冷哼抖动了一下:“呵,那就难怪了。都没有去大城市呆过。”
陈华的自豪让林凡有些哭笑不得;这陈华太憨了,就连吹牛都吹的这么憨厚。林凡就当自己是没有去过大城市的土包子,他笑着问道:“你去过?”
“去过,我爸妈就在沙长市上班,每年暑假的时候我都会去找他们。”陈华说道这时,脸上的表情有些落寞,小声嘀咕道:“不过,现在才刚刚开学。”
林凡闻言不由一愣,其他老师一提到末日班的学生都只会摇头,说一句“朽木不可雕也”就不把他们当成学生看。可与他们细心相处,林凡发现他们和普通的孩子没什么区别,有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非常感性的小孩。
或许正是因为比普通的孩子更需要人关心,却被人一直带上有色眼镜,才会变成外表表现的这样。
林凡笑着把左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捏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紧接着伸手放到了陈华的肩膀上,轻声说道:“这次篮球比赛,如果能进初赛,就可以去省里打比赛。那不用动暑假,你就能见到你爸妈了。”
“真的吗?”陈华像意外得到了个宝贝一样惊喜,停下脚步转头望向林凡。或许是感觉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夸张了,陈华那憨厚的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羞涩,转身继续往前走:“我,我,我不是想我爸妈,我只是太久没见他们了。”
“这不是一个意思吗?”林凡笑着看着他说道。
陈华撇过头不接林凡的话茬,他说道:“我嘴笨,说不过你,不过我不抱太多希望,你也别抱太多希望,就我们班这一群散沙,你想让我们合作打篮球赢比赛,那比登天还难。”
话音落下,陈华还摇了摇头,满脸不信。
林凡也没指望能一蹴而就,但林凡也没有真如陈华所说的那样不抱希望;至少他现在就知道陈华是想赢的,虽然他可能嘴上不会承认。
“怎么还没到?”林凡转头看看身后,两人这谈话间都已经从镇子的南口走到了北口,又走了出来。
“他家还远着呢,在往前二十分钟。”陈华指了指前面;前面的路已经没有铺好的水泥路,只有泥泞堆砌而成的小路。
章天仁还让他下课去一趟校长办公室,现在看看时间估计是要迟到了。算了,待会儿再跟章天仁解释好了,林凡想好。让陈华带路,继续往崔远家走去。
崔远家与其说和陈华住在一个镇子里,倒不如用更准确的说法:住在陈华镇子边上的村庄的角落里。
这村庄叫白山林,沿下路上山,在一片竹林里;崔远家就在白山林村的山腰上,一间一百多平的砖瓦房。
房子不小,但是非常老旧,房子外面堆着老房子里烧锅灶用的柴火,门前还拴着一条黄色的土狗,见林凡和陈华两人走来,那土狗拼命的想要挣开拴住它的链子往两人扑过来,发出扰人的狂吠:“汪汪汪!”
“大黄,别叫!”陈华面色一沉,抬脚往地上狠狠一跺脚;那大黄狗一下老实了下来;陈华扬起脖子大声对着屋子里喊:“崔远!崔远!老师来家访咯,你小子怎么没去上课!崔远!”
林凡跟着陈华走到大门口,林凡伸手在大木门上拍了两下喊道:“崔远,我是林凡。你在吗?”连着敲了几下,这屋子里的门才微微打开一点缝隙;林凡隐约的看到崔远的眼睛,正透过这条缝隙,打量着站在门外的他和陈华两人。
“看什么看,是我们。又不是来干嘛的。”陈华二话不说用力一推,崔远那小个子哪里扛得住陈华。
大门吱呀一声就被推开了。外面的亮光瞬间打进了屋子,把里面的景象照了个通透。就见崔远双手拿着一把菜刀,横在胸前。紧张的连大龅牙都抿的死死的。
“我去。”陈华被崔远的样子吓了一跳,第一次不敢靠近崔远。
林凡见如此场景,眉头当即皱了起来;环绕一圈空荡荡的屋子,目光落在崔远身上,问道:“你,你这是干嘛呢?”
“啪。”反应过来的崔远赶紧把双手握着的菜单,往身旁的八仙桌上用力一放;他空着双手转过身来,满头大汗。
“你爸妈呢,崔远。”林凡走到崔远身旁,把那桌子上的菜刀拿起来放的远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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