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还是赶不上么……他做了这么多,他隐忍了这么久,到底是他做的太多让自己太深,还是他做得不够所以赶不上?
而今,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选择题:他到底是该放弃,还是继续努力?
刚才觉得战荳荳在安然怀中,那画面那么刺眼让他不能忍受,但是现在看见战荳荳在安然怀抱里哭的眼泪哗哗,他忽然有一点和安然惺惺相惜的感受。他们俩个,在这爱情里,都是失败者吧。
安然尚且能够以哥哥的身份,继续守护在战荳荳身边,还能骄傲的说出“我还在”,那么他呢?他能做什么?难道让他说,我是你的小叔子,我也一直还在?
夏非寒觉得好讽刺,讽刺的,觉得有无数根针扎在自己心口上。
疼。
忍。
爱依旧在,人却要离开。
爱情是太过精细的东西,他错过了几个瞬间,可能就错过了永远。如果,刚才没有立秋的意外,他第一时间到她身边;如果,他没有故意残忍的想让她认清对夏致的情感,而早点放弃那段不闻不问的日子;如果,他能勇敢一点,在亲吻她的同时,便告诉她他的真实心意……如果……没有那么多如果。
错过的,便是错过;想错的,便是错过。夏致错过了那么多,还是有逆转的机会,他有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的自己急需冷静,他无法直视战荳荳的目光,他怕自己会爆发做出一些不符合常理的事情,所以他选择默默的转身,默默的离开。
战荳荳就看着他,在自己视线里转身,变成背影,然后离开,直到消失。
战荳荳泪如雨下,模糊了视线,模糊了自己的心。
安然很想就这样一直抱着战荳荳,可是,不行。愈是拥抱,就愈发觉得自己放不下。可是,只能如此吧,他怕再执着,便连以哥哥这个身份留在她身边都做不到,那样的话,自己只会觉得更加可悲。他苦笑,最最后一次狠狠的拍了拍战荳荳,然后放开,郑重的看着夏致:“好好照顾她。”
“我会的。”夏致坚定的点了点头。或许这样的场面有点可笑有点不可理喻,但只有真正处在这样的气氛中,真正理解这些错乱的爱情,才会明白,这幼稚的语言代表着多沉重的心意。
战荳荳便重新回到了夏致的身边,如一个茫然失了心的娃娃。
为什么,她依旧没有得到的狂喜,而只是有,失落的悲哀?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了相拥的一对情侣。
夏致心满意足,心生安定。以前的彷徨不决以前的想太多,只是因为他太不懂爱情,现在认清了自己的内心,脱开了那些个性的束缚和道德的羁绊,他才知道,自己是有多喜欢荳荳。
“荳荳,我爱你。”夏致拥着她,重复着这句话。不是为了让她欣喜,只是单纯的想说,因为说的同时,对自己而言,也是幸福。
“我真的好爱你……”他呢喃,似乎要把以前亏欠的,都好好弥补。
他是该有多喜欢荳荳,那个第一个对他说喜欢的女娃娃,那个第一个说要嫁给他的小囡囡,那个第一个说是她女朋友的泼辣少女,那个第一个给他做饭的小丫头,那个第一个抱他的小女生,那个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亲吻他的小精灵……
他只是因为她的喜欢来的太早,所以潜意识中总以为是她过家家的游戏。其实他的内心深深的期盼,只是出自感情的本能保护,所以越是在意,越是怀疑。
当他懵懂知道喜欢、当他开窍的时候,她还太小了……让自己放纵的喜欢上他,会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也觉得很罪恶,所以从很早很早开始,他便开始压抑住了自己的情感,把她定位成自己的好妹妹。
可终究,还是喜欢她占了上风。
于是这份压抑了许久的感情,就好像远远高于水位线的江水,虽然在堤坝的阻拦之下,貌似相安无事,其实底下风起云涌,只待寻找一个决堤的契机。
而刚才,战荳荳伤心的眼泪、安然的守护骑士、非寒的责问,就成就了他内心防线上一道细细的缝,只出现了一瞬间,便迅速被潮水冲裂,决堤。
爱如潮水。
“荳荳,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夏致闭着眼睛,温润的声音此刻是如此的压抑和痛苦,又缠绵着如此深深的眷恋,让战荳荳无从拒绝。
她怎么能拒绝呢,这是夏致哥哥啊……她花了近乎大半生命来爱惜的男人,为他考虑为他着想为他付出已经几乎成了她的习惯她的本能,她怎么能让他如此的伤心?
“夏致哥哥……”战荳荳终于呼出了他表白后的第一声,声音虽然依旧哽咽带着哭腔,但在夏致耳中,如同天籁。
他好怕她还在生气,好怕她会不理他……夏致狂喜,再次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大掌想要抚摸她的秀发,最终只是落在她光滑的脖颈,感激,感叹:“荳荳……你原谅我了吗?”
“嗯。”战荳荳乖巧的应着。她以前无数次幻想过自己这样被夏致拥进怀抱的画面,她觉得她会是欣喜若狂她会是心头小鹿乱撞她会贱贱贼贼的动一些歪脑筋,但是现在真实发生了,她居然只是想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体温。
她所追求的的夏致哥哥,最吸引她的地方,不就是温润如玉的气质,和给她的安全舒适感吗?这就是她想要的吧?
可是心里那种空落落的感觉,该由谁来填补?心中那处隐隐的痛,又是为谁而伤?
“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了。”夏致承诺,内心也暗暗下了决心。
“嗯。”战荳荳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
夏致平复下自己的心情,他理解,荳荳今天晚上可能情绪大起大落,所以会有些疲惫,自己突然的告白,或许也让她一时不能接受。所以,他不能再急促,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先安抚下她的心。就如同他以前一直做得一样。
轻轻松开怀抱,微笑看着她哭花的妆容,黑眼线被泪水冲刷,在脸上留下了黑黑的影子,像一只长歪了的大熊猫。夏致轻笑,温暖和煦的笑容如一阵春风,他轻轻伸手擦拭着战荳荳的脸颊,体味着她娇嫩柔滑的肌肤,心中微微战栗:“傻丫头,哭什么,妆都花了,不漂亮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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