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弟,无妨。血巫一族能在南疆立足,向来敬重强者,待我向巫王言明此事。况且血巫十大长老中我们雨家有三位,如今外患频仍,巫王也不得不倚重我们。”
雨象便又看着紫衣服说道:“紫衣,袁修士在雨家以及巫都的一切事宜由你照料妥当。”
袁非凡从未有享受过上宾待遇,现在过着衣食无忧,人人敬重的生活,有点乐不思蜀了。他的衣食用具等一切由雨紫衣安排;说来奇怪,紫衣平时也是过着主子的生活,如今却要照顾一个外族人,却没有半点叫苦叫烦,或许救命恩人的缘故吧。
袁非凡想道:“自己已经从蓬莱离开快两个月了,掌门若是久候不至,是否会认为我已经还俗了或者遇到不测了?”他想祭起一道传信灵符;但这里不比中土,若是被他们的长老发现传信,谗言一起,不免对雨家不利。
又或许他们长老忙于修炼,懒得料理俗事,否则怎么会在群敌环伺的处境下让血巫一族如此被动呢?又或者南疆各部落都有不世出的修士,彼此拮抗,导致兵戎一事长老们不便插手?
这时一轮孤月腾空升起,月亮略有缺损,不过几天后便圆满了,清辉照耀南疆纷乱不止的大地上。雨府中兵卫以五人一组在外府巡逻,内府则由十数雨家子弟看护。
两个蒙面提灯的女子敲了门,得到允诺后便进来。“我爹地太过看重你了,竟然把藏经阁向你开放,我和姑姑都没这个权限。我功力低微,天资驽钝,这些天我能不能向你请教修行?”来人便是紫衣和她一个贴身丫鬟。
袁非凡道:“紫衣,你若是想学,可以请教令尊或者令姑。我的道法师承海外蓬莱,未经岛主许可,不便传给他人。既然令尊允许我观阅你家书库,想必是觉得我天资甚好,能够速成,能领悟些血巫族的功法,好传授给你们呢?”
紫衣叹道:“感激不尽。如果我是男儿身就好了,爹爹一定教我许多道法,匡扶门楣。可是我是女儿身,将来难免成为五大家联姻的工具,即使爹爹不愿,巫王也会将我赐婚给雷家或者风家。若是我实力出众,或许就能左右自己的命运了。在这个世界,女子的命运很被动,尤其像我们这样世世代代遭受诅咒的血巫一族女子。什么花容玉貌,什么小家碧玉都和我们没关系的。”
“无休无止的月圆之痒,布满全身的血斑。寻常女子有的,我们很难有。我们也不能和外族人通婚,有时我倒希望我们一族人这代不要再生育了,让血巫一族的诅咒在我们这一代停止!”
说着,雨紫衣便流了眼泪。她戴着面纱,但是她的眼睛经过泪水的洗涤,脉脉含情,全然不似白日那种刚强的样子。
袁非凡暗道:“紫衣姑脸向我诉苦,想必是希望我能利用此次观阅雨家书库的机会,仔细研究,替血巫一族解除这个诅咒吧。”
他笑道:“紫衣,你请放心,在下一定好好学习血巫一族的功法和医术,即使穷毕生之力,也要解除这个诅咒。如果不能,在下便永远留在此地研究。”
紫衣噗嗤一笑,道:“那这样,我可是欠你太多了。你不过欠我一百零几两银子,不但救了我们三人的性命,还要解决这千百年未解之难题,你可是世间第一傻瓜了。”
袁非凡道:“我们如此有缘,不如咱们义结金兰吧。这样兄长为妹妹做这些,也不算亏欠,情谊所在,你看可好?”
紫衣不喜反怒,道:“不好,我哪能高攀得起你这个大哥。我宁愿一辈子欠你的,也不愿和你结为兄妹。”
“你早点睡吧。”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出了门。
袁非凡有点惊愕,想道:“或许她认为我在可怜她?被人同情可怜,对于自尊心强的人来说,无异于一种羞辱。明日我只管专心读书修炼便是。”
这夜,袁非凡很快就入眠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一片汪洋大海中飘荡,不断往下沉沦。越往下沉,压力越来越大,周边越来越黑,呼吸越来越困难。海水像一张巨大的摇床摇动着,只是这床的被子裹得越来越紧。
突然,他看到了两只巨大的发绿芒的眼睛,像巨蟒的眼睛,令人可怖。一道雄浑无力的声音透过海水传到耳膜:“人类的孩子啊,我赐予你我的龙珠——蕴含着我的力量,请将我的龙骸带回龙界!”说完,巨龙缓缓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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