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公司,一个导演,都能有依依这种“要说亲,观众最亲”的觉悟和心态,普天之下,又有谁能撼动你的金饭碗?又有谁能动摇你既得在手的名和利?
一个企业,如果能有一个象依依这样兰心慧质的人──平时不多话,只是静静的在旁边看着;可一到关键时刻,当所有人都身在局中犯迷糊的时候,她能清醒的挺身而出,而且挺身而上,毫不客气、毫不妥协的坚持原则──有这样的人,真是整个企业的福气。
今天这件事,如果换了小云,打死也不会干这种得罪人的事;要是换了孙茹和杨娴儿,恐怕当易青叫过、叫收工的时候,她们决不会拂逆他的意思,但是会在事后委婉的提醒他。
不过这样一来,且不说事后补拍所要消耗的资源和浪费的资金要以数十万计,但就戏本身而言,从演员到摄影到寻演自身,都不可能保持当时的那种状态和感觉了──艺术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不可再现的,不象物质生产,没有什幺过后再补这回事;日后再花十倍的时间精力,你想叫依依再找到今天这种创作的感觉,做出这种水平来,那都是扯淡了。
只有依依,她敢毫不犹豫的得罪所有人,敢毫不客气的冒犯寻演的权威,在导演叫过的时候大声的说不行,我说重来就必须重来!
公生明,正生威。壮哉依依!
“不说了不说了,大过年的……”一直在美工组里招呼自己属下的杨娴儿凑了进来──美工部门是一个剧组人数最多的单位,每次有这种活动杨娴儿都比易青这个导演还忙。她分开人群,拿着一个酒碗,笑呵呵的道:“干咱们这行的人,吵归吵,转身好。脾气也过了,道理也说完了,我看这样好,谁也别把话搁在肚子里。来,大家一起干上一碗,好好过个年!”她这样一解围,立刻缓和了人群中有点紧张、有点感慨的气氛,众人随即又喜气洋洋的说笑起来。
剧组里的人一层层的围了上来,向易青和依依敬着酒,说着些对依依敬佩钦服的话;一坛坛的黄酒从路威他们拉来的大卡车上卸了下来,到处洋溢着酒香和人们的欢声笑语。
在易青他们的外围,来这片场院庆祝新年的人们也半点没有闲着。从居民区里走出来凑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好象这里比电视上地春节晚会更吸引人似的。
那边,连队指导员已经带领着战士们和当地居民面对面的坐了下来,在路威的带头叫号下和当地人拉起了歌。
西北人都是唱曲地高手,尤其是陕北的民歌昂扬着黄土地上泥土的芳香,流淌着黄河儿女最通俗的词汇和最亮丽的激情,她是我们这个民族几千年来积淀在黄土地上的文化精粹。
陕北民歌具有着鲜明的地域特征:土气、大气、美气──土得掉渣、大得雄奇、美得撩人。这种既通俗又亮丽的特色足以使其站在歌坛圣殿之上,用小调小曲宣泄黄钟大吕之势。
这种特色,立刻就在几个当地战士嘹亮粗犷的嗓音里体现了出来;路威他们这边,几个大食堂的当地大厨师傅们也不甘示弱,扯着嗓子就和他们飙了起来。
在这样放浪形骸、豪迈不羁、喜悦酣畅的节日气氛里,酒酣耳热的易青和剧组的成员都有了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受。喝过了酒的人们脸上红扑扑的,大声的说笑欢闹着,不知今夕何夕,忘却了此身在何乡。
站着听大家对了几歌,路威他们这边的居民方阵渐渐的败下阵来。要说唱曲唱不过战士们倒也不见得,只是人数上实在悬殊太大,当地人一共只来了一百多人,加上路威他们天路集团的和大食堂地师傅们,也还不到战士们人数的一半。
眼看好朋友不支了,易青和剧组里那些好事之徒立刻大声的哄闹起来,挽着袖子加入到路威一边的阵营里去。这下子优劣形势立刻扳转了过来,两边斗了个旗鼓相当。
在陕北,人们的喜、火、哀、乐哪一种情感,都可以用民歌的形式来表达。无论是站在崇山峻岭之巅,还是走在弯弯曲曲的山道里,或者行进在一马平川的大路上,到处都可以听到顺风飘来的悠扬歌声。黄土高原上,既有婆姨们如泣如诉地低婉吟唱,又有后生们的“拦羊嗓子回牛声”的高歌回荡。
陕北民歌种类是很多的。什幺四季歌、五更调、揽工调;还有酒歌、秧歌、劳动号子、歌舞曲;加上榆林小曲、陕北套曲、二人台、风俗歌、宗教歌曲和探家调林林种种;不过要说起名气和震撼人耳朵的程度,恐怕还得推“信天游”为尊。
天路学院大食堂的这位老厨师长──真没看出来他居然是个唱信天游的高手。后来易青才知道这位老人当年可是放过羊走过西口的,平时在厨房做饭干活儿的时候都爱扯上嗓子唱几口,肚子里的歌比头上的花白头还要多。
老头刚才被一群当兵的后生围攻,逼得不善,差点把一世英名断送在这里,这时候被剧组几个有名的大嗓子加进来帮了一把,缓过了口气,大概心里十分不忿。冲着对面嚷嚷了起来:“你们这些兵娃娃,恶地狠!围着厄(我)老汉喊喊,差点莫(没)把厄腔腔里个血挣出来。这会儿厄们帮忙地来了,咋不唱了咧?”战士们一阵哈哈大笑,一个年轻的士兵站了起来,在指寻员鼓励的眼神下叉着腰冲着老厨师长大声的唱了起来:“憨老汉你莫着忙,你要唱曲同你唱;唱一个妹妹爱情郎,怕是你老汉接不上……”唱完这几句,战士们一起轰然叫好;那边老头儿一脸的不屑,嘀咕道:“厄老汉也后生过咧!妹妹想情郎又咋,有啥接不上?”那战士清了清喉咙,扯开西北人天生的好嗓子大声唱道──“对面山的那个圪梁梁上,那是一个的谁?
那就是的那个要命的二啦妹妹……东山上的那个点灯呀──西山上的那个明;一马马的那个平川呀,了不见个人……”唱了这四句,老厨师长歪了歪嘴,一副这算啥小菜一碟似的表情,刚要站起来接唱;人群里,一个清越亮丽至极的嗓音一下子把所有的人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叫人心神荡漾,满心沉醉──“房前的那个大路……哎!亲亲你不走!
房后边走向……哎!亲亲一条小路,半山坡那个上头……哎!亲亲种豌豆。
见了你知心话……哎!亲亲说不够!
妹妹站在那个圪梁梁上,哥哥站在那个沟,想起我的那个亲亲呀!泪满流……”一曲唱罢,在一片掌声、喝彩声中,大家都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在人群里找,到底是什幺样的人能唱出这幺美这幺动人的声音。
一眼看去,易青和依依、杨娴儿等人惊讶地张大了嘴。接着战士的歌唱出了下半阕的居然是小意!
小意刚才也喝了半碗酒,一张俏生生的小脸红晕宛现,说不尽的娇柔妩媚。她毫不拘谨的站在人群当中,象一个豪爽泼辣的西北姑娘一样,大声的唱着陕北情歌向战士们那边叫号。
刚才还神气活现的揶揄老厨师长的那个战士,被小意反将了一军,立刻闹了个大红脸。俗话说当兵三年,母猪变仙女。这位兵哥哥几时见过小意这样年轻娇俏的漂亮女孩──陕北人敢爱敢恨,民歌里对爱情也是毫不虚伪、做作。小意冲着他一口一个“亲亲”,毫无羞怯掩饰的唱着,把这位朴实的小伙子唱得心头一阵阵鹿撞兔跳,脸红得站也站不稳了。
易青坐在兴高采烈的起着哄的人群中,突然心里生出一种慨然的感动,鼻子也微微酸起来。曾几何时,那个见了所有男人都会警惕害怕的象根木头似的躲到一边去的小意,已经不见了;现在的这个打开了心防的、热爱生活的小意,就象一只羞涩的慢慢开放地花骨朵儿,正在向世人绽放着她深藏了多年的美丽;仿佛她童年与少年的全部苦难与不幸,都是为了铺垫她此时的美丽一般,使目睹着她的变化的人们,由衷的生出对生活的感恩之情来。
今天的小意,已经可以毫无心理障碍地享受和所有同龄女孩一样的生活了,时光岁月的力量和易青、依依等人的温情与爱渐渐的抚平了她旧日的阴影和心头的创伤。想到这些,一直象大哥哥一样关心着她的易青心头一阵温暖。
小意一曲唱完,那位战士立刻很识趣的坐了下来,不敢再叫板。高兴的老厨师长得意的冲对面喊道:“咋个不唱啦!厄们剧组的女娃厉害咧!厄说,厄们请剧组的大导演给厄们唱个酸曲可好咧?”“好!好啊……”人群里立刻爆出一片赞同叫好的喊声。
大家都没想到老头这时候算计起易青来,纷纷促狭的笑着,要把易青往人群中间推;连依依和杨娴儿也落井下石的使劲拍着手。
易青故作不屑的撇了撇嘴,拿过酒碗来喝了一口润了润,然后站到两个方阵之间,指着剧组那群人大声道:“你们别得意!说,刚才是谁把我推出来的?回去看我怎幺收拾你们!你们以为让我唱个陕北民歌就能让我出丑了?老虎不威,你当我是he11okitty啊?还真就难不倒我!”“要唱快唱,别耍嘴啊!”“你要是耍嘴就是个棒槌!”在大家的哄闹声中,易青清了清嗓子,把一只手掌伸到嘴边拢成喇叭状,放声唱了起来──“天上的白云你往哪儿飘,陕北的信天游你知道不知道。
没能耐的在哭鼻子,有肚量的唱曲子。
一肚子心事要出口,情不自禁顺口流。
只要我吃上口钱钱饭,信天游能唱三天半。
穿上新衣裳把秧歌扭,一年的劳累在正月里擞。
跑旱船来打腰鼓,想法子搏烈寻法子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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