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们向大奶奶报备了去向,又去二姑家给奶奶上了香,才搭车去买装备。
买装备的过程有些坎坷,我们最终辗转到市区才找到大型登山用品店。
这里东西齐备,我最近看了些盗墓小说,读到里面描写的装备时总会充满向往。现在这些东西现在就摆在眼前,怎么可能不买几件回去摆弄?
我几乎对每一件小说里提到的东西都爱不释手,不知不觉挑了一大堆。赵爽见我乱了分寸,我一边拿,他一边给摆回去,当我再拿起来时便会感受到他超过250伏犀利的眼神。
最终在赵爽的监督下只买了两双手套、绳子、几个安全扣、两把狼眼手电,最后在我的央求下又买了背包、防风炉、折叠铲、镁条和应急小工具。买单的时候我傻眼了,一共六千多。见赵爽在一边偷笑,我立刻掏出卡,特爷们地叫道:“刷!”
买完东西已经是下午四点,我们一人背着一个大包,打的去往车站。明天奶奶出殡,必须赶回去。幸运的是,最后一趟车是下午六点。我们买了票,还有两小时才发车,我拉着赵爽闲逛,他突然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乍一下没反应过来,体味了半天才明白他是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挠了挠头回他:“过两天吧!你呢?”
赵爽越过我向售票处走去,我赶紧跟上。他定了四天后的机票,我也定了和他同一天出发的机票,等飞机的时候有个人陪,挺好。再说,那个跟踪我的人不知是何居心,有警察叔叔保护我求之不得。
定完票,我拉着赵爽进了药店,见他一脸不解,我开始卖弄那微薄的户外学识:“下树洞说不定会遇到蚊叮虫咬,万一蚊虫有毒怎么办?还是储备些应急药物比较妥当。”其实就是闲得蛋疼没处打发时间。
他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跟着我。
我拿了双氧水、碘酒、抗生素、药棉、纱布、胶布、胶手套。心想就算这些东西我用不上,放到大奶奶那里,她也会用得到。买单前又顺手拿了两盒避孕套。收银是个小姑娘,她用暧昧的眼神在我和赵爽身上来回扫,红着脸低声说:“光用这个不行,那边还有其他必需品。”
();() 我特别讨厌推销东西的,看也没看,有些生气地说:“够了!还不一定用呢!”
赵爽倒是听话,走到销售说的地方看了一眼,回来时用刚吃完大便的表情瞪着我买的东西,然后匆匆跑出门外。
我买完单追出来时,他已经走出很远。药店里的几个小姑娘迅速聚集在门口,发出一阵尖叫,我回头瞥了一眼嘀咕:“搞什么?”
我跑步追上赵爽,用手臂勒住他的脖子:“跑那么快干嘛?见鬼了?”
他瞪了我一眼闷不吭声,我用搭在他肩上的手指了一下车站商店:“还有点时间,去给大奶奶买些好吃的。”也不等他回应直接把他给拉了去。
回程的车走得还算顺利,天刚擦黑我们已到桥头站。赵爽很有默契地提着礼品陪我去二姑家上香,还送了一堆东西给二姑,二姑见我们如此破费,说了一通客气话。
十点我们才晃晃悠悠地回到大奶奶家,大奶奶接到礼物,好一通嗔怪:“一出门就乱花钱,不知道存钱娶媳妇啊!”当我死皮赖脸地把巧克力塞进她嘴里时,她又笑着拉住我和赵爽的手说:“真甜!”
此后无话,晚上我梦到了寺庙,诵经声和香火味,朦朦胧胧并不真切,扰得我似醒非醒。偶尔睁开眼瞄一下四周,确定自己不是真的身处寺庙。赵爽熟睡的脸映入眼帘,他紧紧裹着被子,依在床边,几乎要掉下床去,周身散发着防备气息,真是个怪人。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我踹了赵爽一脚:“我得去二姑家了!”说完跨过他去穿衣服。赵爽也立刻起身把衣服套上。
“今天我奶奶出殡,你在家休息吧!昨天坐了一天车挺累的。”我看着赵爽说,他这次回来几乎一直跟我待在一起,都没顾上陪大奶奶,过两天我们就走了,我怎么能忍心让他一直陪我鞍前马后。
“奶奶也会让我去帮你的!”说着他弯腰迅速穿鞋,收拾东西显得特别利落。
因为昨晚没有睡好,我一直处在晕晕乎乎的状态。赵爽一直跟着二姑跑前跑后的打点,倒是让我很闲。最后他帮我捧着一只还在发烫的白色坛子说:“二姑还在焚烧衣物,我们去把骨灰存放起来,你大叔说要到清明节再把骨灰送去合葬。”
();() 我茫然地看着赵爽,半天才明白过来,奶奶的葬礼就此完毕。我有些伤感,可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
晚饭后我拉着赵爽去吃烤肉喝啤酒,顺便商量一下明天的安排。因为给奶奶守灵我们已经戒口吃了好几天斋,今天送完殡必须得开开荤。我叫了五十串羊肉,半打啤酒,坐在路边大块朵颐。
“大奶奶好像不喜欢我去槐树那边,明天怎么说?”我拿起一罐啤酒打开递给赵爽。他没接,径自拿起一罐打开。我白了他一眼,一点小事还斤斤计较,没意思。我拿着啤酒喝了一大口。
赵爽也仰头喝了一大口:“就说去野营!我们午休时出发,那个点不会碰到任何人!”他晃着啤酒罐,似乎把它当成了红酒杯。
“你把中午出去一下叫做野营?”我调笑地看着他。
“不然呢?你打算晚上天黑了去?”他抬眼对我一撇。我想到那溢满黑雾的树洞,不禁打了个冷战,赶紧摇了一下头。
“你记不记得以前这里经常丢牲口?”赵爽盯着手中的啤酒罐沉声问道。
“嗯,以前大叔在这边开牧场的时候就丢过好几回羊。看羊的大黑狗也失踪了,那黑狗我们经常用来当马骑,你记得不?”说起这件事我也挺好奇,盯着警察叔叔想看他有什么独到见解。
“所以晚上最好不要出门!”说完赵爽拿起啤酒大喝一口。
我一听气得直翻白眼,真想给这个二货一拳:“我当警察叔叔要为老百姓抓灰太狼破案呢!”
“不像!我勘察过一些案发牧场,那周围没有狼的脚印!”他说得一本正经,我只能在一边扶额叹气,这二货真会气人。
正当我绞尽脑汁想要挖苦他时,他用膝盖轻轻碰了碰我的腿,我惊讶地看着他,又搞哪一出?
赵爽向路边扬了一下下巴:“有人盯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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