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里尽是琳琅满目的文房四宝,李袅袅点头致意,在店里环顾一圈。
这家店确是一家卖文房四宝的铺子,里面各式纸笔陈列地井然有序,老板一看便是个正经生意人,而且还是一个喜欢舞文弄墨的雅人。
“我要买一些纸。”李袅袅一边说,一边用余光瞟了瞟挡住里屋的帘子。
老板殷勤拿了一些不同价位的纸张给她挑选。
李袅袅边挑便想,自己刚才多半是看走了眼。
那身影虽然像,但是应该不太可能,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应该早就离开了吧。
张风在帘子的缝隙里紧张地注视着外面的一切,他不确定李袅袅看见自己没有。
刚才真是好险。
这家铺子自然也是为了掩护他们而设。
刚才他正在柜台上与掌柜交代事情,不经意间,竟看见李袅袅站在街对面四下张望。
这一眼可把他惊住了,她怎么来镇上了,而且好巧不巧竟然还到了这间铺子前面。
他不敢冒险观察,匆匆与掌柜交代几句,赶紧闪身进了里屋。
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张风转身进了更里面的一间屋子。
屋子里有一个浴盆,盛满了深色的液体,浴盆当中坐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长照。
只见长照通身血红,皮肤呈现半透明的状态,皮肤下面的血液如同翻腾的熔浆,好似随时都要喷薄而出。
而他此刻的脸色却是煞白,和身体形成极大的反差,豆大的汗珠自头顶滚落下来。
长照双目紧闭,一张俊脸早已没了往日的丰神,扭曲得不成样子。
他本是喜怒不形于色之人,可此却刻眉头紧锁,像是忍受着什么难以言说的痛苦。
屋里可以听见轻微咯吱咯吱的声音,张风仔细一听,竟是咬牙的声音。
长照身下的药水将整个屋子蒸腾得氤氲一片,如同传说中的炼狱一般,可怖极了。
张风知道这药水的厉害,他每次见长照泡在里面,都是神情痛苦,仿佛是承受着水煮油烹一般。
此刻跟他说李袅袅的事情似乎有些不妥,只会让他分心,于是张风闭口不言,在一旁静静地侯着。
突然,长照开口说道:“有话便说。”
长照双目微张,他知道张风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是不会这个时候来打扰自己的,再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更像是出了什么状况。
张风闻言吓了一跳,支支吾吾道:“李袅袅在前厅买纸……我也不知道她如何会上门来,还好我躲得快,不然差点就暴露了。”
听到这话,长照神色好像忽然没有刚才那般痛苦了。
半晌,只听他冷冷说道:“下次再这么不小心,你便滚回京城去。”
张风暗暗松了口气:“是。”
只听长照又吩咐道:“查查她买纸干什么。”
买纸干什么,捉虫干什么,买药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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