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叔叔……”路明非捏着鼻子打开车窗,他脑袋里已经有画面了,梳着油光水滑分头的男人,穿着虽然腰间系着新皮带却还是悬垂感一流走路带抖的裤子,正半蹲在区楼下的花坛里抹嘴。
“好了好了!”叔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酒后会吐是人体自然的排异反应,我没事。”
“以前也是这样,想吐就吐完了再上楼,不然你婶婶又要啰里吧嗦。偶尔喝多零很正常吧,老爷们儿不就是这样吗,放泡野尿系紧腰带,脖子一挺照样没事人一样,你是不是?”叔叔着又顿了顿:“明非啊,这个寒假你回家吗?”
“可……可能不回吧,假期很短机票也很贵……”路明非支支吾吾:“你们好好过节啦。”
“哪有过年不回家的?”叔叔声音一振,似乎是想拿出点一家之主的威严,但忽然抬头看见还没亮,只好重新压低声音:“别怕你婶婶摆脸,老娘们儿就这样,见谁都摆个臭脸!你只管回来,我给你撑着,我们老路家的种想回家还得看她脸色不成?”
路明非很想跟叔叔美国人他们不过春节,等中国新年的时候卡塞尔学院估计已经开学了,但还是忍住了。
();() “好,如果买得到票……我就回去哈。”
“这才对这才对。”叔叔满意地:“学校发的奖学金还够不够花?”
“够够,很够啦。”
“你确定?”叔叔迟疑地:“可你那边风刮得嗖嗖响……明非,你总不是在路上勤工俭学发传单吧?没钱了可得跟叔叔啊。”
“没有没有,我是在骑自行车啦,学校太大了,我们去食堂吃饭都是骑车的,就是这公路车的坐垫有点硌屁股。”路明非胡袄,他总不能告诉叔叔自己正坐在一辆玛莎拉蒂跑车的副驾上,帮他开车的司机是学院的校长,他们刚刚参加了一场拍卖会,他只是举两下牌子就花出去一千五百万的美金。
不知何时起,他意识到自己跟过去的生活离得已经很远了,他路明非好像也成帘年在台上眺望的cbd区里的一员,坐着拉风的跑车,浑身上下都是让人眼花缭乱的名牌,时不时还要飞往世界出个差,认识的人也都是精英,像是什么意大利贵公子和日本黑道的少主,最少也是在中国住独栋别墅的富二代。
“学校给你们每人都配了辆公路车?”叔叔有点吃惊。
“哦不是不是,宿舍楼下有专门的车库啦,我们管这玩意儿疆共享单车’,专门给在校生骑的。”路明非回过神来:“免费,free!”
“哦,这样啊。”叔叔:“行了行了,也没什么事了就这样吧,我得上楼睡觉了,明还上班。过年记得回来啊,明非!”
“好嘞,也帮我跟婶婶……”路明非话音未落,电话已经挂断了。
“家里人想你了?”昂热看向握着手机,看着窗外有些出神的路明非:“想回家过春节的话就跟古德里安一声吧,往年学校里的中国学生大都会请假回家,学校会批假的。”
“没事啦,我想再考虑考虑。”路明非无声地笑笑:“有点不想给家里添麻烦。”
“是么。”昂热不置可否地耸耸肩,玛莎拉蒂车速减缓,稳稳地停在一片街区前。
“到了,下车吧。”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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