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战阵的他,还是什么?
天漠的指甲,嵌入了掌心,脑海中,此刻只有两个字,在盘旋回荡不息,“废物,废物……”
“不!我不是废物!不是。”
天漠双手持枪,拄地颤抖而起,尽是血丝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凌宇,战纹尖枪颤抖着发出低沉嗡鸣,似乎在替他主人诉说着无尽的不甘。
“连我随手一剑,都承受不住,你告诉我,你不是废物,是什么!”
凌宇手提幽冥巨剑,一步一步的踏出,那双冷淡漠然的眸子,落在天漠眼中,让天漠身躯再度颤抖不已。
他下意识的想要躲避那双目光,不敢去看凌宇的眼睛,更没有一言,可以反驳凌宇口中的话!
随手一剑,他都接不下,这不是废物是什么?
“踏!踏……”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天漠重新提起精神,再度看向凌宇,却只看到一柄渗透无尽寒芒的黑色巨剑。
冷,好冷!
被剑尖指着,天漠只感觉灵魂都是一片冰寒。
就仿佛下一刻,他就要被那寒芒所吞噬,就要死在这寒芒之中。
恐惧,在脑海中蔓延开来,他天漠,就要死了吗?
星罗宗核心弟子,才刚刚走出宗门,欲要来学府历练一番,可还没看到学府,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不,你不能杀我,不能!”
天漠声音在颤抖着,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脑袋耷拉在膝盖上,他再没有勇气去看那少年,去感受那把黑色巨剑上寒芒。
“我不能杀你?”
凌宇淡漠摇头,脚步依旧。
距离天漠越来越近,轻微的脚步声,就仿佛踏在天漠的心脏,让天漠身体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
“不,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都给你……”
天漠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他感觉到,随着他每一句话的出口,笼罩在他身上的杀机就越盛,在最后几个字说出后,那杀机就仿佛化作实质般,笼罩在他的脑海中。
死亡的阴影,第一次覆盖在他身上。
他想到了过去,那些在他手下,苦苦哀求生机的一个又一个身影,他终于体会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给你个活命的机会,自断手脚!”
凌宇脚步终于停了下来,在天漠身前一米的位置,冷冷的站在那里,淡漠的声音,传入天漠脑海,让天漠只觉头皮发麻。
这是他之前送给凌宇的话,如今却完完整整的被送还了回来!
想到之前凌宇说,“想要装‘逼’找错地方,更找错人了!”此刻他才知道,这并非少年狂言,而是他真的,找错地方,找错人了!
无尽的悔意,在脑海之中萦绕,他不该为了一张七阶炎龙战阵图而来触少年虎须,更不该说出之前那番尖锐的话!
或许那时,他好好与凌宇交谈,得到的将会是一个完美的结果也不一定!
但是,他却没有那么做,换来的,却是这么一个下场。
凌宇用他之前说的话,用实际行动奉还了回来,此刻的他,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自断手脚以保命吗?
他缓缓的抬起了脑袋,此刻的双眼,再没有一丝神韵,只有数之不尽的血丝,面颊上,也是一片无光泽的死灰。
他看着凌宇,声音极为沙哑,就宛若一名垂暮老人:“能否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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