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越自顾自地说道:“若只是谋取钱财,倒还罢了,可这雷耀尘称得上人面兽心,简直妄为人类。”
“那些个凡人家庭,但凡有子弟资质尚可,能够修炼,他就连哄带骗地把人控制起来。明面上说把人家儿女送进破天宗,背地里他竟然把人囚禁在矿山采矿,可怜那些少年,稍有不听话,就是皮开肉绽。”
“死在他黑龙会手下的人不计其数。”孙越越说越气愤,不由得干咳起来。
“老夫也不怕小友笑话,我不是没有想过找他讨个说法。只是,最后被自己的懦弱劝退。”他自嘲道。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筑基无望,大限将至,倒也看开了,想着在死之前为这众生出一点力,也算死得其所。”
“可惜就是我有这个替天行道的打算,也不是他的对手。可怜这一城百姓,还要继续忍受他的残暴。”
柳曳此时正色道:“林然兄弟,不知你听说这些秘密后,有何感想?”
李灿背手而立,瞧那院中湍急水流汇于低洼之处,沉默片刻后淡淡说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人世间,本就弱肉强食,强者恒强,弱者更弱。雷耀尘此举,虽不甚光明,但也无可厚非。”
“林栋,你呢?”
“我兄弟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李栋回答。
“你们的心都是金石所铸吗,雷耀尘的所作所为,竟没有让你们愤恨之情?”柳曳失望地问道。
李家兄弟沉默不语。
孙越此时倒恢复平静,侧头看着李灿两人说道:“今日我所说的,句句属实,老夫可以道心起誓。此处西去五十里,西北三十里,自可验证老夫所言。两位道友不必急于答复,明日此时,不管这院中有何人,我与柳曳还会定时叨扰。”
“前辈放心,我们不会说与他人。”李栋说道。
孙越两人也不搭话,转身冒雨离去。
“大哥,真如我们所料,那鹰蝠果然是雷霆上人养的,”李灿见两人远走,出言道:“我看孙越没有欺瞒我们,只是这雷耀尘丧尽天良,竟然还坑害凡人家孩子。二弟,你当真不管不问吗?”
李灿转身,看着李栋,苦笑说道:”大哥,我知道你救人心切。咱们明日探查一番,再做打算吧。”
“好。”
李父往上二代皆以采矿为生,他在青石城矿山中劳累数十年,李栋少年时同样干过一段时间矿工。虽然辛苦危险,但李家两人在采矿所得,竟不能养活一家老小,幸得村里人相互救济,才把李灿若琳拉扯长大,待李灿步入离火宗,李家的日子才逐渐好起来。
李家二老常教育三个儿女,能帮别人一把就帮一把,要心存善念。
李栋曾亲眼得见几名矿工惨死于山崩之下,明白采矿凶险,更别说那些少年是被黑龙会哄骗过去,生存环境肯定加倍危险,所以起了恻隐之心。
翌日清晨,两兄弟梳洗一番,便沿着西北方向出发。
前几日,两人跟踪鹰蝠正是西去五十里左右,故今日就探查孙越所说的西北方。
“二弟,你看那马车上。”
李栋指着前方街道路口奔跑的一辆马车,那车窗敞开着,两名幼童探头瞧着外面,其中一个扎着羊角辫儿,眨着葡萄眼睛好奇地看着匆匆而过的行人。
这孩童,似有些熟悉,对了,是那天两人猎杀妖兽前在街道上遇见的孩子,李灿想起来。
“那孩子我们遇见过,他还提醒我们注意鹰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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