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四,夏日的残热渐渐退去,在一场小雨过后,多了几分凉意。宁安侯府在这日格外热闹,尤其是简瑶所在的怡澜院,处处是欢声笑语。这场及笄礼,因着有温阳郡主做正宾,颇引起了不少关注。
与旁处的热闹一比,茗澜院今日尤显冷清,仅有的几个丫鬟婆子,这会儿也被借调走了,只留下绿枝与一个粗使婆子。
“你这么做,就不怕她往后恨你?”两杯清茶往上散着袅袅热气,似轻烟般很快便消散,简洺用手心摩挲的青瓷杯壁,垂下的眼眸闪过复杂。
封川与她相对而坐,丝毫没作为不速之客的尴尬拘谨,他瞥眼看了看窗外随风轻动的树叶,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恨我?这话好生奇怪,恨便恨了,我又无需去顾及这些。”
这话一出,简洺猛地抬起头,眼中还蕴藏着尚未掩去的诧异。
“你不会是想多了吧?”封川见她这幅神态,心绪微微一转,便想到了最接近事实的某种可能,不由心头失笑,面上也带出了些许。
简洺有点郁闷,感情她纠结了老久的东西压根不存在,她撇撇嘴,没好气的说道:“是你自个儿说目的在于我庶长姐,我左想右想,也就只有那一个可能了。”
封川顿时笑了起来,清俊的面容不再是以往那虚假完美的面具,一眼看去,很是生动。
“我眼皮子就这么浅?”他挑了挑眉,言语间的意思显然是对简瑶不抱好感。
简洺对此不置可否,剧情里,这位可是差不多到了为女主生、为女主死的地步,迷恋的很。这回虽没了那什么导火线,但谁知会如何呢。
“时间差不多,我便先走了。”封川笑了笑,眉眼间带着冷色,起身自窗口跃出,转眼便不见踪影。
简洺原本微笑着的面容一下子冷沉了下来,她抬手取过那个摆在桌上的暗红小瓷瓶,随后缓缓握紧。
“姑娘,快开始了,大姑娘方才也提到了您。”
静坐了不知多少时间,绿枝入门看着封川不在,轻轻舒了口气。
开始了……
简洺嘴角露出讽刺的笑,身为庶长女风头正盛,简瑶自然是盼着她早点去,好看看她这位嫡女的不堪,甚至笑话。事实上,在剧情中,原主也确实落的这般下场,为人自此越发沉闷阴郁。
旁人的眼神,简洺很久之前便学会了无视,更何况,她可不是原主。
看着仪式在众目期待下完美落幕,看着简瑶眉眼温和温婉却隐藏得意,看着柳姨娘眉飞色舞与旁的夫人交谈,看着简廷辉素来严肃的脸上出现慈和的笑,看着诸多宾客看向她那隐晦异样的眼神,简洺垂了垂眼,轻轻的笑了起来。她迈动脚,一步步走向简瑶,面上的笑似乎比她更真诚、更喜悦。
“恭喜长姐及笄。”简洺的声音不高不低,语气淡淡,面上却笑靥如花。她向前几步,靠近简瑶,详装姐妹情深,掩在衣袖下的右手却微微一抖,将那暗红瓷瓶里的东西尽皆洒在简瑶拽地的衣摆。
“二妹妹。”简瑶矜持的笑笑,也乐得与她作戏,不过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她将声音压得低低的:“我早说过,嫡女又如何。”
“嫡女确实不如何,可嫡女,终归是嫡女。”简洺的声音同样低的没人能听见,她略略一顿,又眨眨眼,目光深深:“长姐还是好好珍惜这一刻的璀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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