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乘客你们好,本次列车前方到站:蒂日尼站,请在蒂日尼站下车的乘客抓紧时间下车……”
列车上,温和的女声从包间上方的圆形扩音器中传出,告诉二人此行的目的地已经到达。
械零和王莉娜注视着列车一点点驶入蒂日尼车站内部,不约而同地站起。王莉娜触碰小间门口的操纵屏,开启了方才聊天时悄然关闭的门,跟随着不断外涌的乘客缓缓向外走去。
看着身前女子的背影,少年的记忆婉转腾跃,回到那间仅容纳两人的微小房间。
在王莉娜的讲述中,械零知晓她过去居住的城市——希灵城。那同样位于北方的小城,并没有菲斯城那样恶劣的天气环境与复杂的地理位置。
早在械纪元,这里的经济并不景气。但高速列车修建,途经于此后,这里的居民亦通过独特的风景收获了第一桶金,并大力发展各领域企业,生活水准也因此得到显着的提高。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就地考察后,此地丰富的矿产资源被人发现。在经历了十几年的产业结构变迁,这座城市成为以开采矿物,处理加工的工业主导型城市。在火纪元的科技腾跃后,玲晶国对相关政策进行修订,自然涉及到这座工业巨城。
有了科技元素的加持,希灵城又历经数十年,成为以服务业为主导的城市,并带动周边几座城市的经济发展,形成玲晶国北部少有的几处城市圈。
出生于这样一座城市,王莉娜与其家人却从未享受到身为希灵城居民的富有生活,着实叫人奇怪。
其中原因,姑且买个关子。让我们将目光穿过重重云雾,再次回到少年械零的身上。
……
随着人流的涌动,乔装打扮一番的械零二人终于成功离开蒂日尼城车站。在出站时,王莉娜极为紧张。因为之前有被抢劫的前车之鉴,包间中械零亦向其表露自己的看法,她生怕再被查出来什么。好在这次并未生出任何祸事,两人皆平静地走出宽大的虚拟玻璃门,离开了列车站。
缓缓穿过那层透明的水蓝色薄膜,两人的眼睛似有瞬间的失明。但随即,两人视线再度聚焦,便不由地被眼前繁荣的城市高楼所震慑。
那绝对是两人都未曾见过的巍峨森林。
已是黄昏,林立的钢铁之森闪烁着缤纷的绚烂。无数美丽绝伦的颜色不断交织,汇聚如若彩虹般斑斓的七彩。它们中大多数皆为高大长形的楼状建筑,也有不少‘叛逆的孩子’,铭刻了诸多潮流时尚的奇幻绝丽。
只是浅浅观赏,便叫人沉醉其中,忘乎所以。
犹是械零,在亲眼见证这“赛博朋克”风格的绚丽都市,也不由地在原地呆愣两秒,环顾这片光彩之都。
不多时,械零眨了眨双眼,从沉默状态醒转。他望向身边仍微张小口,满脸惊讶的王莉娜,伸手碰了碰她的肩膀,将其唤醒。
“天色已晚,我们先找一处住所歇息,我和你讲讲接下去几天我的打算。”
话音刚落,王莉娜忽然吃惊地望向少年,因惊讶而波动的面部表情甚是滑稽:“什么?你想和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械零便立刻伸出右手,示意其稍安勿躁。可王莉娜已是二十出头的妙龄女子,拥有着优美性感的身材。再加上她发育完全,一米七二的身高,械零暂时只能仰视着她。也正因如此,他伸出的右手不偏不倚,落在她柔软的红唇上。
“公共场合不要大声喧哗。”他有些疑惑地看着王莉娜,“你刚才说什么?我想和你……做什么?”
“你的脸有点红,没事吧?”少年放下手指,微微抬起头看向王莉娜。
“没……没事。”
“那就好。”
械零转过身,又兀自向前走着。王莉娜摸了摸有些泛红的脸庞,望向眼前那身高才到自己胸口的灰发小子,恶狠狠地啐了句“小混蛋”,这才加快脚步,跟上少年。
其实,这也不能怪械零。他毕竟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在五年村落的生活,三年半校园里的时光,他接触的人屈指可数。正因如此,他并未察觉女子口中话语的暧昧含义。
但唤作他人,在与美丽女子经历他们今日的事件,多半会生出些异样感觉。或许在之后与王莉娜发生些什么也不一定,但正如前文所提及的,械零无法如常人般将喜怒哀乐清晰表露,或许他能够在心中生出些想法,但话到嘴边,终究还是言不由衷。
这其中尚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兴许连械零自己也没有发现,他缺少了部分“情感”。
或者说,是除去喜怒哀乐这些基本情绪外,对“情”的感知度。
无论是凌阳一家,哈里提尼与杨黎嘉两位导师,甚至是身后的王莉娜,械零能够与他们正常交流,初步感受对方的情绪,却未曾从自己心中体会对他们的深层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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