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来到演武场之上,他已年过半百,自然深知府中的规矩和人情世故。
此时刚才那小厮已经跪在演武场中央。
周围时不时路过三两个仆人,他们表情各异,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同的表情,有的同情,有的害怕,有的则是漠然。却都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将头埋得很低,匆匆离去。
这时一个女人被推倒在演武场之上。一旁路过几人,其中一个年轻的仆人,手里提着一篮子蔬菜,他好奇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张,眼中充满了疑惑。
他想要停下脚步,却被旁边的老仆人轻轻拉了一把,低声告诫:“好奇害死猫,别多管闲事,快走。”
那女人被押着跪在那小厮旁,其失落地望了一眼身旁之人,随后绝望得回过头,双腿脱力般跪坐在地上。其身躯微弱而颤抖,她只能忍着不哭出声。
等了些许时间,那两个侍者却不见回来,那小厮缓缓抬起头,却见角落里管家的背影,那两个侍者讨好似的围在他身边自己的母亲则跪在地上。
管家摸出一把金币悄悄塞在两个侍者手中。
“诸位,老爷今天脾气不大好,莫要再惹出什么晦气来,”管家的声音平淡却低沉,“我这里有几枚金币,哥几个之后买点酒吃。”
两个侍者面面相觑,他们知道管家素爱当和事佬,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们接过银子,心中感激,纷纷表示理解了后者的意思。
去过演武场管家不急不忙的出了姚家,离开了姚家的势力范围之后却脚步急促,悄悄奔着城东南而去。
在一所小宅门前谨慎的向四周望了望,见并没有什么人,这才轻轻叩了两声,随后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打开门迎其进屋后,又向四周瞧了瞧,这才一把将宅院门狠狠关死。
管家在这宅院之内并未停留太多时间,约莫半炷香之后,管家便在那名妙龄女子的陪同下被送出了门。
那女子轻抚开管家领子上的褶皱,管家自那女子手中接过帽子后缓缓走出巷子,左右看过,这才朝着东城门而去……
初春的天空,竟罕见地有些炎热,烈日高升,炽热的阳光将寒冷的大地烘烤得竟多了一丝温暖,但仍有丝丝寒气,从地面中渗发而出。
旋风仍能卷起些许残雪,让人的视线之中,都是略微有了些许寒冷的颜色,让行人清晰的意识到,冬天刚刚过去。
驿站的一处隐秘角落之中。
阳光透过场边的小树,透过重重树叶的遮掩,透过点点透光间隙,一个孤独的身影在反复不停的操练。
一旁一道略显虚幻的黑影轻伏在房垣之上,瞬息之后,腾挪之间伸出一掌,便朝着广场上之人猛的攻去。
许是这道虚幻的黑影藏匿了气息,待得其靠近了入场上之人周身后,其这才后觉。手臂之间交错而动,挥出一拳,与来者交轰在一处。
拳掌碰撞,制造出一波波轻微的气浪,在空气之中碰撞出轻微的波纹,将身形附近的灰尘卷得四处飞扬。
眼前是一个身着黑袍者,其袍之大将其身形特征完全遮掩了去。
“啧!”那黑衣人啧了一声,似乎在嘲笑方羽如此之晚才察觉自己的突袭。其见一击不中,挥出一只手,化作手刀朝着方羽的腰腹部而去。
方羽连忙转身双手合力去挡,手刀落到他叠臂上,方羽顿时感到十足的力道。两只手的力量竟挡住那手刀,架去部分力道之后其剩余的力道,却依旧能将之直接压在了胸口上。方羽瞳孔微微扩张些许,连忙借劲力一连退出十数步后缓缓稳住身形。
方羽狠狠踏出一步,一记扫脚扫起地面灰尘,下一刻身法施展到极致,疾迅的身形竟隐隐显现出些许虚幻,朝着街道方向而去。
“哼!”黑衣人几步便赶上,手变掌,掌变爪,一记擒龙手便往方羽的背心上抓去,方羽无法只得翻身躲避。身形也被逼了回去。
随后方羽又是几次试图逃离,每次都被黑衣人几步赶上,看似随意的攻击却又是将方羽逼回空地中间。
两者每每相交接之时,黑衣人频频发难,每每出手都看似随意,但那股冲击和的劲力,落到方羽身上,却是使他骤然间脸色一变。
“噗!”两者身形交错的瞬间,黑衣人轻轻一挥手,手背接触到方羽的后背上,巨大的力量使其忍不住呕出一口口水。
丝毫顾不上后背的疼痛,方羽一只手撑着地面,一翻身便爬了起来,用手背抹了抹嘴角残余的口水,深吸了一口气,眼眸猛的睁开,挣扎起身,正欲搏命之时。
刚直起身,只见黑衣人的冲拳已至面门。下一刻,方羽便又无力的倒下,但很快又是麻利的爬了起来,不过表情略显怨毒。
“嗯!”黑衣人见状只是轻轻一哼,双手变化作手刀,臂膀挥舞间没有丝毫怜悯之意。
凌厉的锋刃每每接触到方羽,方羽只感觉微微有些刺痛。片刻之后,他感到衣下有些湿润,趁黑衣人攻击的间隙,撩起衣袖,入眼皮肤之下,竟沿着那醒目的划痕,渗出丝丝血液。
方羽发愣的瞬间,黑衣人的手刀的尖峰便攻至他眼前,目标更是直指其咽喉。方羽的瞳孔在恐惧之下微微收缩,不甘的念头在脑海之中萦绕着:“要死,完全不是对手。”
两人一触即散,方羽落地一连退开数步,反观那黑衣人只是驻足在原地,伸手轻抚自己的眼侧,随后转过身望向方羽所立之地。
反观方羽,只见他脸上闪过一抹苦楚之色,随后自眼睑处凭空多出了一道狭长的口子,直直延伸至太阳穴下才堪堪止住,煞白煞白的皮肉便微微有些外翻。
一开始,只是透出些许绯红,慢慢地,丝丝鲜血从伤口里沁出,然后,鲜血突然湍急了起来,如迸裂一般,在脸上形成了一道血幕。
鲜血直直流入脖颈,方羽也未伸手去擦拭一下,小声暗自呼唤:“师父,师父!再不出来,徒弟恐怕今日便要葬身于此了。”
同时心中不禁感慨,刚才心底升起一抹危机之感,于是反应快了些,不然此时咽喉的下场比之脸上的伤口只怕会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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