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把手放在桌上摊开,“老师说,他信任维达·罗哈斯。”
“是吗?”
汉斯看着前方的白墙,“伊戈斯特星球上每一个比吕克人都知道罗哈斯这个姓氏,”他叹了口气,“海洛伊丝大人,是后来南茜带她进来的,她帮了我们很多,但是上一辈,我父亲他们依然相信他们的大祭司会归来,然后带着他们走出伊戈斯特星球,去一个丰饶宁静的地方生活。”
“拯救他们?”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汉斯视线下移,看着自己的手心,“只有弱者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他停顿了一下,“海洛伊丝大人也是这么说的。”
“米诺是谁?”洛英突然问。
“海洛伊丝的丈夫,南茜的孩子,也是第一个相信海洛伊丝大人的人。”
“他怎么死的?”
“他死的时候,我还很小,他找到了一颗星球,没有在任何公开文件上出现过的星球,他以为,他为比吕克人找到了新的居住地……”汉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结果那是联邦的一个秘密基地。那时候佐伊还在海洛伊丝大人的肚子里。我后来听上一辈的人说,米诺是被关押了一段时间后才处刑的,期间,海洛伊丝大人去找过维达,好像没有找到,也有说,是维达故意不出现。”
“为什么不去求拉斐尔?”
汉斯苦笑了一下,“当时他在前线和虫族作战。”
“你怎么想呢?你准备为海洛伊丝报仇吗?”
“不,我不知道,”汉斯摇了摇头,眼神迷茫,“我不认识维达,我知道海洛伊丝大人和科尔曼老师都是很好的人,过去,我很少离开伊戈斯特星球,这一年里,我在混乱星域和翡翠星域间穿梭,我看的越多,发现自己知道的越少。”
汉斯抿了抿嘴,双手握紧了拳头,“我害怕,如果我做了错误的决定,我的族人,怎么办?”
“23亿比吕克人,你所说的族人,在其中,只是,沧海一粟。”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又叹了口气,“我听过你的事,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吗?”
汉斯看着洛英的眼睛,“对。”
“现在,回想起来,大概,因为,我长的比较好看。”
“什么?”汉斯注意到洛英的眼神有些发散,表情也有些恍惚。
“和符合自己审美的人聊天,总会多一些耐心,特别是在,原本就在,消极怠工的时候,我大概,长的很符合她的审美吧。”
“洛英?”
“不好意思。我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洛英揉了揉眉心,他解开了衬衣领子上的扣子,淡金色的细链露了出来,“我们只是,把性命放上了赌桌。”
“我不明白。”
“海洛伊丝大概清楚,我不会让她活太久,”洛英站了起来,他推开窗户,外面是一处废弃的工地,雨还在下,他伸出手,冰凉的雨水落在他的掌心上,“你能接触到妮可夫人的讲稿,她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我觉得,她知道的比你要多,毕竟她知道之前妮可夫人在哪里,背景是什么,她会去想,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份讲稿,以如此隐秘的方式流传着,她至少是一个,合格的领导人,和活动家,”洛英转过身,看着汉斯,“你这一年跟着科尔曼,应该,也是她有意识的纵容,而且,我对比吕克人没有什么看法,她知道这一点,所以……”
“所以什么?”汉斯追问。
“如果她死了,我,不会刻意去为难比吕克人,很大可能,还抱有一定的善意,毕竟,维达老爹,是我很重要的人,同时,簌悬木星,异族政权的存在,对海瓜子来说,有利益可图。”
汉斯觉得他的喉咙有些干涩,“她故意……”
“应该,不是,但,我出现在重叠空间那一刻,她或许就下定了决心,要用自己的性命,换取更多东西,比如,佐伊活着的机会,”洛英从口袋中掏出了透明盒子,用手指和中指夹住,举在眼前,“还有,这份名单上的人。”
“原来,是这样……”
“好好珍惜,她给你上的最后一课。”说罢,洛英转身,走出了会议室,走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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