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略显拥挤的阳台热气氤氲,气氛热闹,才像一个家,梁渠仿佛觉得,这样一辈子也不错,够了。
“够了,你醉了,我扶你去洗把脸。”槐序阻止夏长赢还要加酒的举动,把人从椅子扶起来。
“我没醉。”夏长赢挥开槐序的手,小声嘀咕,“有点点上头,我自己去洗脸。”
槐序不放心,目送他进屋,现他走路很稳,看不出醉态。
梁渠也望着夏长赢的背影,笑道:“煮啤酒也上头,酒量太差了。”
槐序说:“他喝得少,平时就陪我喝两口红酒之类的。”
听到槐序维护夏长赢,梁渠将视线转到槐序脸上,眸光深沉。
“看我做什么?”槐序回以一个不解的眼神,忽然想到什么,朝房间里看了一眼,然后问梁渠,“梁哥,你现在事业稳定,感情方面有没有别的想法?”
但凡了解梁渠往事的人,都要说一句槐序越界了。
可槐序要的就是梁渠的态度,换了旁人,他才不会过问。
灯光斜斜地照在梁渠的脸上,以高挺的鼻梁为界,他的左边半张脸笼在阴影里,眉骨凸起,双眼深邃,叫人看不出情绪。
槐序神色柔和,是一副关心的姿态。
短暂的沉默后,梁渠突然轻笑出声,“我现在是上升期,每天忙到脚打后脑勺,哪有时间想感情的事。”
槐序定定地看着他,重复道:“这不冲突,你马上而立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想一想又不犯罪。”
“想一想,梁哥,真的。”
梁渠没懂槐序的意思。
槐序压低声音说:“我帮你找他。”
此话一出,梁渠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万分诧异地盯着槐序,隐隐有怒意,然而更多的是别的情绪。
卫生间的水声已经停了,槐序接着说道:“夏哥看到你这样心里很难受,我看不得他有心事,当初又不是你们的错……当然,我说的也许不对,也许不该插手你的私事,但是,一年又一年,你们有多少时间浪费。”
“梁哥,我有朋友很精通电脑,你只需要提供他的一点相关消息,我朋友一定能找到他。”
槐序举起酒杯,双眼亮地问:“和他再续前缘,难道不是你梦寐以求的事吗?”
梁渠颤抖着手,握紧酒杯,犹豫不决,而颤颤巍巍地与槐序碰了一下,一丝希冀跃然于脸上。
夏长赢洗完脸,慢腾腾地走出来,重新加入饭局。
直到回了银杏市,一天,夏长赢在槐序的电脑里看到贺自南来的信息,他才知道他们在帮梁渠寻找朝颜。
槐序把一张照片怼到夏长赢眼前,“朝颜的近照。”
照片里,高挑纤瘦的男人站在一幢白色的房屋前面,长衣长裤,宽檐帽子遮住阳光,俊秀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看到照片,一丝朦胧的记忆从脑海里复苏,夏长赢想起了那个皮肤白皙,爱笑,说话温柔的朝颜。
“原来他长这样。”夏长赢有些恍惚,感慨不已,问槐序,“他在哪里?”
“坦桑尼亚。”
“这么远。”
“那是以前,现在不远了。”
槐序抱着夏长赢,一下一下地亲,“知道了他身处何地,梁哥下定决心,他们就会重逢。”
夏长赢默默地凝视槐序的脸,笑意从眼睛里跑出来,然后他用力抱紧怀里的人,就像抱住心头那只翩飞的蝴蝶。
——万物充满我的灵魂。
——你就是我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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