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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十八（第1页）

“他们背后有人指使。”猎人说。赫敏下意识地问：“会是谁？”爱丽丝用虚幻的指头戳戳赫敏的脑袋说：“肯定是个消息灵通，有威信，有势力的人。”“那就是就是老鼠贩子，这个集市就是他的地盘，绝大多数定居在这里的人都为他服务，”猎人微微点头，谨慎地说：“只能是他，看起来他隐瞒了我们有个巫师的消息。就算我想错了，接下来也得找他打听消息，除非……”“除非什么？”“夺魂咒，”猎人问道：“你会吗？”赫敏没有直接回答，她说：“问这干什么？”“这儿的消息都得经过老鼠贩子才能流通，这儿的人都知道，只有忠诚和抱团才能生存，如果不能控制……估计什么也问不出来。”“既然你们自称佣兵，”赫敏忽然说：“你们有枪吗？”“不用，”猎人说：“虽然大家伙基本都是哑炮，但谁要是用麻瓜的东西，还是会被看不起的。”姑娘们启程离开了那片屠宰场，重新返回神庙集市，顺着猎人的指路，来到了污水和垃圾的交错汇集处。这是老鼠贩子完全掌握的地盘，是由废品和垃圾堆砌的城市，麻瓜和巫师产生的废品在这里达成了共存，会唱喀秋莎的八音盒在冰箱上边边跳边叫，破破烂烂的茶具互相撕咬，各式各样的袋子早就失去了色彩上的光泽，在发绿的污水里互相纠缠，而污水就是这座城市的水流，汇聚在最终的“王座”前——所谓的王座其实也不过是从废弃汽车里扒出来的座椅，摆在旧家电堆起来的高地中央，承载着老鼠贩子，让他可以居高临下地看着每一个来觐见的客人。老鼠贩子是个贼眉鼠眼的男人，穿着破布拼接而成的脏袍子，袍子原有的色彩早已看不清楚，正儿八经显眼的是人立在老鼠贩子肩头、和人脑袋差不多大的黑耗子。黑耗子皮毛顺滑油亮，尖嘴圆眼搭配着流露出人性的神采，这玩意儿和老鼠贩子搭配在一起，呈现出来的就是这么种颠倒了的景象——人有鼠态，鼠有人相。使得老鼠贩子真的开口说话时，让赫敏产生了是老鼠在说话的错觉，她仿佛听到是老鼠用尖细的声音喊道：“稀客呀稀客，一个幽灵，一个佣兵，一个战士，还有最可爱的小女巫，欢迎！欢迎！各位，有何贵干哪？”赫敏的手伸进了袍子里，握住了自己的魔杖，借此得到些安全感，她稳重地说道：“我来咨询一些事项。”“请讲，”老鼠贩子抖了抖上嘴唇的细长弯胡须，鼻尖往上挤了挤，鬼鬼祟祟地笑着说：“尊贵的巫师客人，我乐意为你服务。”过于油腻讨好的回答让赫敏皱起了眉头，她忍住心里的厌烦平静地说：“我们遇到了袭击——来自佣兵的袭击。”“这样啊……”老鼠贩子点了点头，肩头的老鼠发出几声尖叫，像是在大笑。见老鼠贩子长久不说话，赫敏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们遭到了袭击，而这里的佣兵都归你管。”“原来是这样啊。”老鼠贩子跟着说。“我们来要一个解释。”赫敏的脸色变得阴沉。“那些下三滥货色接私活我是没办法的嘛，”老鼠贩子恳切地说：“我只管登记……我只管个大概，接什么委托是别人的事。”赫敏沉默了，她确实再不能想起什么正当的质问了。于是老鼠贩子就从她的沉默中看到了可利用的一面——讲规矩和有原则在这种地方就成了缺点，让老鼠贩子以为可以从中得到好处，同时确定了之后对话的方向。“不过什么事都能谈嘛，”他圆滑地说：“任何发生过的事都会留下痕迹，而我……和我的小朋友们刚好对查找痕迹很在行，但这么做太累啦，就算我心甘情愿为你服务，我的小朋友们可是要吃饭的，所以不能白干……”赫敏问：“你想要什么？”老鼠贩子舔了舔嘴唇，急不可耐的神色从他的眉眼间滑过：“用消息换消息，比如……关于某扇雾门，关于某些真菌……”一想到雾门的消息唾手可得，一想到竟有人能从雾门后活着归来，老鼠贩子死寂已久的心就在此活跃了起来，他想起自己的出身——不是所有巫师都能找到学校上，而没学校的巫师就只能在乡下，在山里找些古代的传承，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也只能在某些方面取得些许进展，最终也无法得到主流魔法社会的认可，反而会因为落后于时代，连正常的生活都办不到。像老鼠贩子这种人，就算是去纯血家族和家养小精灵竞争上岗也没人稀罕，就算是去杂货铺当个店员都没人要，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回到偏僻地界，用巫师的长寿熬出来一点名头……谁会想整天和老鼠垃圾作伴呢？老鼠贩子渴望体面的生活，渴望华丽的袍子和精美的食物，然而想改变这一切就得拿出些够有说服力的成果——他认为雾门的秘密就是够有说服力的东西，在过去的研究和尝试中，老鼠贩子不止一次地朝雾门里派出佣兵，但最终的结果是无一生还，最大的成果也只是让他确定雾门的力量和时间挂钩，他对此无能为力，可要就此放弃也心有不甘。于是就在这之后的一天，赫敏忽然出现了。从腊火腿的描述中，老鼠贩子一下子就从这小女巫的气质和幼稚仁慈的处理问题手段上分析出来，这是个有学上的小女巫。一般来说，对这种人，他向来是敬而远之的。但真当赫敏从雾门里平安归来后，炙热的渴望重新燃起，压过了理智，让老鼠贩子不由自主的重新开始幻想自己通过研究雾门，研究出时间魔法后的盛景——巫师们会把他当座上客，金加隆会大把大把地流到自己的钱袋子里，杂志和期刊会把自己登到封面……代价只需要赌一把，赌一把自己能骗过这个小女巫，赌一把就算自己暴露也能控制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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