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铁军不想下半生在牢里度过,他更不想吃枪子,为了能让自己减刑,把他们怎么密谋,怎么去村里踩点,怎么绑人和藏匿,事无巨细,就连之前的几次偷盗都竹筒倒豆子似的招了。
一旁的办事员用笔“唰唰唰”的记录着,凝重的气氛让许铁军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你的上头,那人是?”李国华蹙眉问道。
“这个我真不知道,是李根发接的活,也是他从上头拿的迷药,我知道的,我都如实了。”许铁军慌忙解释。
李国华深深的看了许铁军一眼,发现他眼神没有半分躲闪,暂时相信了他的话,让同事把笔录给许铁军看过之后,让他在上面签字画押。
从一号审讯室出来,已经是半夜十一点,李国华带人走进了隔壁的审讯室。
三个同事见他进来,立马起身敬礼“所长”,他微微的点零,让同事们继续审问,然后看向了坐在审讯椅上的李根发。
李根发听到公安们称来人所长时,心就开始紧张了起来,都半个时了,除了知道他的姓名年龄和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外,公安问什么他都一声不吭,他一直抱着侥幸的心理,认为张大柱他们不会轻易出卖他的,只要咬死不认,警方也拿他没办法。
李国华一眼就看出了里根发的心理,他嗤笑一声:“许铁军和张大柱都招了,你们怎么密谋怎么绑人怎么将人藏于地窖,事无巨细,就连前两月的偷盗都了,你,你还在坚持什么呢?不是觉得很可笑吗?”
“什么?我不信,你少忽悠我!”李根发气的双眼通红。
“骗你干嘛?他们是你跟买家单线联系的,上头的身份只有你知道,迷药也是你跟人拿的,你不,是想替别人背锅?主谋这么大一顶帽子,让你顶着你吃得消吗?一颗子弹打进你的脑袋,你这辈子就结束了。主动交代了你还有减刑的机会,还有踏出牢房的一。”李国华站在三位属下的身后威逼利诱道。
李根发坐在审讯椅上,开始在瑟瑟发抖了,他们招了,他们真的招了,这两个混蛋,太他妈的没出息了,现在要怎么办?他的牙齿在打颤,额头也冒出了细密的汗水,上头这个人身份不简单,招出了他会不会死的更快?李根发在心里做着斗争……
“如果不把主谋抓起来,估计你会死的更快。”李国华再一次戳中李根发的心思。
李根发的心理防线终于崩塌,他颤抖着身子,哆哆嗦嗦的明了事情的起因,“我是半年前认识他的,他是供销社主任的儿子,大家都叫他良哥。半年前,我供销社周围踩点了几,准备在夜里动手干票大的,都已经撬开了供销社的大门,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个人就是良哥,他带着两个同伙,也来洗劫供销社。看到我轻松的打开了大门,而且胆子那么大,竟然一个人行动,可能是起了结媚心思,好歹的,拉着我进了他们的阵营,那一夜里,我们偷了现金两千七百多块,还有不少吃的用的。我以为供销社失窃,肯定会有人报警,可万万没想到,一连过了半个月,镇上都是风平浪静。直到第二次碰到良哥,才从他的嘴里得知,他是供销社主任的儿子,偷盗供销社那晚回家,他在清理赃物时,就被他的父亲抓个正着,得知了一切真相,他的父亲连夜帮忙掩盖,所以那件事才没有惊动公安。从那以后,我们就经常在一起吃喝玩乐,一个月前,他突然找到我,有个大买卖要给我做,他出五千块钱,从我手里买六个十几岁的姑娘,那些姑娘怎么来的,他不管。”
审讯室里的一片寂静,只有记录员“唰唰唰”的做着笔录,李国华听了狠狠的一拳砸在墙壁上,好一个良哥,好一个供销社主任的儿子,平时仗着他老子这座靠山,调戏姑娘,欺辱乡里,大事没有,事不断,这次看他那个主任老子还怎么包庇他?
李国华批了逮捕令,连夜去了供销社主任莫荣的家,莫荣家是在永和镇制衣厂附近,是青砖水泥自建的二层楼,占地有两百多平,前面还有个大院子,这样的房子在永和镇可是独一份。
李国华带着六七个民警,敲响了院子的大铁门,“嘭嘭嘭”敲门声在半夜十二点尤为的响亮。
过了两三分钟,二楼东边的房间灯被亮起,然后一楼的灯也亮了起来,大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一个披着厚大衣,塔拉着拖鞋一脸睡意的中年男人,他大概四十岁出头,国字脸中高个,浓眉大眼薄嘴唇,来人正是供销社主任莫荣。
一看到院外站着身穿制服人,他先是愣怔了一下,紧紧了身上的外套一脸笑意的走上前,边开门边打招呼道:“呦,这不是李所长,大半夜的光临寒舍,是有什么事吗?”
李国华几人大踏步的走进院子,直接进了一楼的客厅,一楼是客厅,厨房,卫生间,还有大房间,装修简单中不失贵气,一看就是费了不少心思的。“莫主任,你儿子在家吗?这是逮捕令,让他跟我们回一趟派出所接受调查。”李国华展开了手里的逮捕令。
莫荣一看脸色都变了,“贩卖人口?你们有没有调查清楚啊?”
“没调查清楚,派出所的人会上门带人吗?赶紧让他出来。”李国华的声音有些严肃。
莫荣的牙关紧咬,身体开始颤抖,“他不在家啊,李所长你是知道的,我这个儿子总是夜不归宿,把家当成了旅馆,想回就回想走就走,经常半个月都不着家。”
“带我们去他的房间。”李国华完直接走在了前面,带人上了二楼。莫荣无奈,只能快步跑到了前面带路。
二楼有四个房间一个书房,突然从东边的房间走出一个,披着外套的微胖中年女人,那双眼睛细而又锋利,“你们怎么回事?大半夜的来扰人清梦。”
李国华大踏步的走到她面前,给下属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直接去搜,他把逮捕令再次展开,“蒋护士长,这是你儿子的逮捕令,我们要带他回所里。”
蒋护士长也就是蒋玲丽,一把夺过李国华手里的逮捕令,一目十行的看完,双眼刺红,“你们放屁,你们有证据吗?竟然我儿子贩卖人口?”吼完,就想撕了手里的逮捕令。
“你敢撕,撕了我就告你妨碍公务,直接抓你回派出所。”李国华立马喝斥。
莫荣也在一旁阻止,“媳妇,你别胡闹,赶紧把逮捕令还给李所长。”在李国华看不到的角度,给蒋玲丽使了个眼色。
得到丈夫的眼神传递,蒋玲丽把逮捕令狠狠的砸到了李国华怀里,柳眉倒竖,“哼,你最好没抓错人,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李国华办案十来年,什么时候抓错过人?你只是个护士长,不是市长。”李国华快被气死了,卫生院的一个护士长,口气比一市之长还大,难怪儿子会干出这种事。
“你~你~”蒋玲丽手捂着胸口,被气的呼哧呼哧大喘气。
这个时候,几名搜查的公安从几个房间出来,对着李国华摇了摇头。
“莫浩良去了哪里?希望你们能配合警方调查。”李国华皱着眉头严肃的道。
"我们怎么知道?孩子大了,又不能捆着他的手脚,有本事自己找去!”蒋玲丽一脸的挑衅。
李国华从她挑衅的眼神中看出,他们知道莫浩良的下落。只是他没有证据。他对身边的手下耳语了几句,手下就听令的离开了。
过了五分钟,那个手下回来,对着李国华点零头,李国华唇角勾起,对着几个手下大手一挥,“撤退。”完,转身第一个下了楼,走在前面离开了莫荣的家。
莫荣和蒋玲丽看了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李所长中了哪门子邪?他们不知道,他一句盘问都没有,直接带人大剌剌的走了?派出所办案都这么松懈的吗?其实儿子去了哪儿,他们当然知道,下午儿子火急火燎的回家收拾东西,他们就意识到不对劲,盘问了好久终于得知了真相,可他们能怎么办?他们只有这一个儿子,肯定不能让他出事,坐火车要开介绍信,警察一查就能查到,莫荣托了最好的哥们,隐姓埋名弄张假介绍信,送的远一点再坐火车离开。
莫荣眯了眯眼,早就卸下了怯懦的伪装,现在的他,眼里透着一股子狠戾,“肯定不会有事,谁敢害我们儿子,我会让他陪葬。”完,握了握蒋玲丽的手,给她一点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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