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tank突然问。
“你的问题怎么也这么多?”考拉翻了一记白眼说,“自己家的鱼生病,难道不给治啊?”
“治病是必然的,但专门为了这个而去研究冷血动物病理的书,就一定是有原因的。”
“啊……真是败给你了,你的直觉简直像野兽一样准确。”考拉无奈地笑了,地望着无尽的夜色,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小的时候,因为父母都很忙,所以就被寄养在奶奶家。奶奶的身体不好,不能陪我四处跑来跑去的玩,所以常常都是我一个人……”
夜风,轻轻地吹,吹起考拉额前的刘海,她明亮的眼睛映着幽静的夜色,思绪,仿佛穿过流逝而过的时光,回到了童年的岁月。
“白天,我跟院子里的小孩子们一起玩,可是晚上,他们都回家了,我就经常会觉得孤单。那时候我深深坐在大门入口的台阶上哭,心里巴望着我妈能来,看到我这么可怜,她就一定会把我接回家,可是我妈却一次都没来过。奶奶经常会塞给我一块糖,她告诉我,如果我觉得孤单,就吃甜的东西。因为甜甜的东西可以让我忘了孤单,从那天开始我就特别爱吃甜食了。可是我吃了很多糖、点心、蛋糕……却还是觉得孤单。”
怎么搞的,鼻子竟然这么酸,眼睛也有点疼。是不是晚上的风太凉,吹得小爷我有点感冒啊?
考拉伸手揉了揉眼睛,却没想到揉出了眼泪。
真是没出息,都过去了这么多年,还为这种小事掉眼泪!考拉恼火地嘲讽自己。
tank的身形微微地动了动,考拉立刻看出了他想要转身的念头,急忙阻止:“不许回头!不许看我!”
“noproblem。”tank无奈地笑,他保持着背对考拉的姿势,垂下眼,看向考拉的影子。
夜色朦胧,阳台边上雕花铁艺的暖黄灯盏把考拉的影子拉长,投在地上,好像她就坐在tank的身边,纤细而孤独。
“我慢慢地胖起来,愿意跟我玩的小孩子们也都开始不喜欢跟我玩了,我越来越孤单,吃的东西也不仅仅限于甜食。我不停地吃,可是孤单是无法被我吃下去的,只是越吃越孤单。再后来……奶奶也离开了我。”考拉尽量说得轻松,“奶奶走的时候,怕我太孤单,所以送了一只小乌龟给我。乌龟的寿命很长,奶奶大概是希望,它起码可以陪我到地老天荒。可惜,小乌龟最后还是离开了我。”
考拉轻轻地叹息了一口气:“有人说冷血动物没有感情,其实不是。只是人类太看重外放的感情,以至于感受不到安静之中的情感交流。其实有些陪伴和情感就像是空气,虽然无声无息,但却比什么都重要。小乌龟生病的时候,我带着它去看了很多的医生,但是没有兽医对乌龟的病在行。于是我看了很多的书,很多很多,等我觉得我自己是个‘神医’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所以你看,乌龟的寿命也没有长过我的孤单呢……”
说到这里,考拉笑了。
tank背对着考拉,看不到她的笑容,但是,在这个安静的夜里,他可以感受得到。
感受到这个多肉女生的悲伤,感受到她自嘲的微笑,和她深藏在内心的孤独。
啊……是啊,或许只有在安静之中,才能真切感受到那流动在空气里的情感吧……
tank缓缓地牵动唇角,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
从tank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考拉已经困得不行。
她打着呵欠,刚刚走了几步,突然看到自己身前正站着一个穿着红色衣服,披着黑色长女的女人。
走廊的窗户没关,月黑风高,阴风阵阵,女人的头发飞扬,遮住了脸,只露出鲜红鲜红的一张嘴。
“妈呀!”考拉吓了一跳,刚才的困意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转头就想要跑,对方却叫出了她的名字。
“考拉,这么晚,还没有在房间呀?”咦,这个声音听起来有点儿耳熟,似乎有那么一点像辛迪。
“辛迪?”考拉转回头,迟疑地呼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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