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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具象在社会中(第3页)

日本的卡拉ok经香港进入中国大陆,可以成为我们观察“言”“象”分离的另一个典型案例。

有一个带子教唱中国革命歌曲《血染的风采》,画面是各种泳装女子摆出的各种性感姿态,美女出浴,玉腿齐飞,以表现英雄战士卫国尽忠的歌词。另一个带子教唱中国著名革命歌曲《春天的故事》,歌颂邓小平领导的改革开放,但画面是一大溜戴斗笠赤脚板的渔家小妹,随着旋律一件一件地脱衣,一直脱到半透明的“三点”遮盖,真是给人一种误入女澡堂子的感觉。制作者并没有忘记加一点政治佐料:渔家小妹们脱来脱去,腰间始终晃荡着一个电话手机,指尖还有亮相时夹出一个镀金信用卡——这些道具都是当时新富的时髦,以示渔家人民也在美好时代大步走向了繁荣富强,实现了社会主义中国的现代化。

你能说什么呢?手机和信用卡不对吗?渔家少女展示美丽体形有什么不对吗?依照当时的审查标准,这些片子的歌词全是合法的,甚至是正统的、革命的,而它们的图像也够不上“色情”更够不上“淫秽”,虽然让人们觉得有一点奇怪和荒唐,有点那个,但奇怪和荒唐不是罪名,“那个”更不是罪名。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在管理部门到二十一世纪才做出反奢华一类镜头处理部署之前,中国城乡几乎每一个角落都充塞着这一类的卡拉ok。为了适应和利用这股大众热潮,有些宣传、青年工作等方面的官方机构,还出版和推广了各种成套的革命化卡拉ok,让一批新旧革命歌曲来占领这个市场,在锣鼓鞭炮声中送进了军营、学校、工厂以及乡村,辅以授受双方领导激动热情的握手。这种广泛的覆盖甚至让所有的西方国家都望尘莫及。

有意思的是,这些产品同样重组了人们传统意识中歌词与画面的关系,比如,“革命”不再与战场硝烟而与摩天大楼相联系,“人民”不再与衰老父母而与酷男靓女相联系,“祖国”不再与高山大河而与花园别墅相联系,“理想”不再与荒原篝火而与“波音”“空客”等巨机腾飞相联系,如此等等。我还看过一个俄国著名民歌《三套车》的卡拉ok:一个农夫怜马的悲惨故事,居然被一个港装小妞在游乐场里一连串疯玩疯笑的画面来阐述,三套车一路大起大落风驰电掣——过山车!

我不能说所有的产品都是这样,甚至得承认画面不再有禁欲的冷酷,打破了很多僵固的理解模式和想象旧套。但我仍有挥之不去的疑惑:当屏幕上大量充塞着金钱与美色之时,当社会等级金字塔顶端成了镜头唯一聚焦之点,诸多革命的歌词是否已经空洞?一个发展中国家,一个宗教传统薄弱的发展中国家,其有限而宝贵的道德资源是否正在被肆意摧毁?

很多人认为不是这样。有些管理者只要看到这些产品仍有“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爱国主义”、“报效祖国”、“振兴中华”、“只要人间充满爱”之类的字样,就基本放下心来,就觉得革命的意识形态如果说没有得到最佳展现,至少也得到了基本的坚守,是可以批准放行的,甚至是可以鼓励的。一些异端力量,包括很多西方的观察家,也对这些字样瞪大了眼睛,觉得中国虽然进入了市场经济的改革,但正是这些歌词确证了革命意识形态依旧,愚民的赤化宣传仍在负隅顽抗,必须坚决予以讨伐。这两种看法的政治指向完全对立,判断卡拉ok的方式却如出一辙:感官只过滤文字,不问声音和色彩。他们是文字机器,展开文字对文字的殊死斗争,对文字以外的一切无可奉告。那些富豪的表情,权贵的排场,纵欲的骄态,虚情假意的眼风,自恋自狂的背影,还有可供男人玩味的性感呻吟和性感扭动,似乎都与意识形态无关。即使有关,也无法得到确诊,似乎只能听之任之。他们不明白这些卡拉ok把人们引至灯光暗淡的歌厅里,声色制幻,声色按摩,是不是干出了比那些歌词更重要的事情。

在那一段相当长的时间里,卡拉ok甚至成了社交中的一种款待,吃完了酒席,就得去歌厅,叫一条龙服务。老木对这一套当然熟门熟路,夜夜在歌厅里生了根,并且就是在这样的歌厅里把陈女士泡了,放倒了母亲还放倒了女儿,放倒了女儿还放倒了女儿的表姐,都是刚成年的学生。事情败露以后,他怕挨打,托人给陈家送去了六万块钱,又东躲西藏蛇行鼠窜,烫了卷发还戴上墨镜,天天换衣服,半个月没有回家。

他还是被陈女士派来的四个大汉找到了,堵在一个公共车库里,墨镜也被对方摘下来摔得粉碎,当着自己老婆的面,声音忍不住发抖。

他总算装出了几分镇定,说好好好汉做事好汉当,今天你们要怎么打就怎么打,我要是躲了一下,就是猪猪猪肏的。

“嘴还硬?最好等一下还硬得起来。”

“条件只有一个,你你们让她先出去。”

他是指他老婆。

老婆又惧又恼,骂他臭不要脸,先将他打了起来。但惩罚是不能替代的,她被强行拉出了车库之外,听到库内沉闷的殴打声迭起,还有咣当一下什么重物倒塌的声音,急得大喊大叫:“打死人啦,打死人啦,要出人命啦……”

她被一个大汉捂住嘴,好容易才挣脱出来,不顾一切地冲回车库,发现事情基本上已经结束。地上有几块拍断了的砖,有打断了的木棒。老木头发蓬乱,沾着一些砖碴,半张脸是血,嘴里鼓出一两个血气泡,嘴角夹挂着一颗白牙,只有一只独眼间或轮动一下,显示出还是个活人。他脑袋尽力往两个肩峰间缩,紧紧地背顶着墙,双臂死死地夹住腋窝并且相互抱住,继续保持住一种最佳的挨打姿势,事情结束了好一阵还一动不动,好像刚才已经睡过去了。

“算你有种,”领头的大汉临走时丢下一句,“今天多给你留两颗牙,卡拉ok的时候好唱气声。”

他还没有醒来。

广告

在国家电视台露面,算是老木在朋友们中间挣回了面子。这是一次全国很多大牌歌星荟萃的扶贫助学义演,由老木的香港公司独家赞助并承担最大一笔捐款。主持人请他上台讲了两三句话,义演期间又插播了他在贵州的一个镜头:给贫困山区小学送去书本和教具,并把两个穷孩子紧紧搂在怀里。看着他脸上的雨滴,还有一只独眼中透出的热情光芒,我也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我很难把这些镜头与他前不久的惨遭毒打联系起来。在那个时代,屏幕似乎是一片圣土,一个需要仰视的殿堂,一个不同寻常的感觉区位,于是出现在屏幕上的人,与日常生活中的人,难免给人不同的感觉。事情就是这样:一朵花长在苗圃与插在坟头,都是花,意义未必一样;一个男人给女人赠送雨衣与赠送内衣,都是赠衣,意味也未必一样;一耳光扇在对方的脸上还是甩在对方的臂上,都是打击,伤害程度显然不一样;一次游行发生在县城与发生在首都天安门广场,都是游行,感觉分量当然更不一样。坟头,内衣,脸面,天安门,是一些特别敏感的区位,暗伏了人们的心理预支,一旦触及就可能启动人们丰富的联想,就可能使事情发生没有什么道理但又极有道理的变化。老木看来是悟到了这个道理的,因此不惜重金给自己洗刷名声,从日常生活中走进电视台:不是一般的电视台,是国家电视台;不是一般的播出时段,是黄金时段,是黄金时段的辉煌聚光灯下——那是国内外政要、社会名流、大牌明星出现的地方。他老木看准的就是这个,从容不迫地在那里微笑。

我当然没有把他当作政要,没把他当作名流或明星,但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没法完全恢复到以前的目光,好像自己长期来投入屏幕的全神贯注,悄悄移植到了他的身上,使他很成了一回事。以至我忘记了他的放浪丑闻,在他抽出烟找打火机的时候,情不自禁凑过去给他点燃了烟。

事后才后悔自己的情不自禁。

他不就是个小奸商么?不就是个走到哪里见女人就发骚的大种猪么?我对他太失望了,不该给他忙不迭地点烟,甚至根本不该来吃他这顿破饭,省得看到他抽烟时挤挤眼皮的得意一笑。我知道是电视黄金时段搞得我昏了头,是他挥金如土的几百万搞得我昏了头,竟然把他很当回事。

广告代表着金钱的力量,以出神入化的形象制造,悄悄进击人们重要的感觉区位并且在那里攻城略地,力图最终操纵和改造我们。广告当然可以成为正常的表达,但也常常能打造出一些虚假的幻象,用来包装劣质的产品,或者劣质的人,让我们在恍惚之际把厌恶打下一些折扣。

电视剧

九十年代前期的很多电视剧,不过是一种有情节的卡拉ok:爱国与革命搭台,金钱与美女唱戏。

学潮

一九八一年的大学学潮,事情本来很简单。k大学校园里来了几个小流氓,在女生宿舍区滋事,打伤了一位女生。学生愤怒地要求校方追究凶手,校方也答应报警缉凶,双方似乎没有什么矛盾。但学生指责校方在修复围墙一事上行动缓慢,收回外单位违规占地方面也办事不力,这就牵涉到官僚主义的问题了。还指责校学生会在此次请愿中藏头缩脑,完全不能代表学生利益,这就牵涉到“伪学生会”必须改选的问题了,牵涉到民主、自由一类大事了。

校方掉以轻心,没料到一件寻常的刑事案会越闹越大。校学生会主席是个乡下来的人,见夏天饮水困难,只知道挑着水桶为大家挑开水灌水瓶,照例当他的抗旱模范,不是一个很敏感的人。他吆喝同学们都回到教室里去上课,不要围在行政楼前影响领导们的工作,这一态度被视为对学生人身安全的漠不关心,引起了很多同学的愤怒。当即就有人喊出口号:打倒学贼!打倒御用消防队!诸如此类。

面对闹哄哄的一群,学生会不知道该怎么办,校领导习惯于老一套,层层召开的党、团员师生会议,部署对无政府主义和自由主义思潮的打击——事后被高层调查组斥之为官僚主义的简单化,在所难免。他们对八十年代同样缺少必要的敏感,以为学生们在唱了邓丽君之后,在跳了迪斯科以后,在看了各种西方影视并且翻了几本萨特、尼采、弗洛伊德以后,还会以恭顺听话为荣。这些人连父母的话都不爱听,怎么可能乖乖地听命于政工部门的官员?学生会其实看到了这一点,曾经想树立一点亲民形象,比如擅自举办过一两次舞会,擅自召开过一次改革座谈会,但立刻被校方整肃,差点落下个自由化的黑帽子,大有楚大夫心中“不察余之衷情”的委屈。

学生会主席想必焦心于这种急死人的作茧自缚,不过他是一个听话的人,不可能纠正高层决策而只能急得满头大汗地在同学中跑来跑去,在周围的起哄、奚落、口哨以及反对声浪中结结巴巴。

大川就是这个时候出山的。他对学生闹事本来不以为然,权当小儿科付之一笑,见闹大了,不知为何又半道上杀出,似乎学生娃娃们不能没有他的指点。历史既已拉开新的一幕,就不能断送在无能之辈的手里,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历史由别人去创造。当我们几位老插友知道消息时,已经很难找到他了,听说他在与领导谈判,听说他在与学潮骨干们开会,又听说他去其他大学演讲,传闻种种,反正是见不到他的人影。

绝食是后来发生的。是出于大川的主意,还是出于他对群众的失控,不得而知。不管如何,绝食触及特殊的感觉区位,把言语之争引向了身体摧残,无异于自我加刑,使请愿形式发生了质的变化。出现在省委大院门前的绝食,几乎自动继承了历史上各种绝食的悲壮情调,可以让人联想到往昔无数仁人志士的动人牺牲。男女青年躺满大门前的马路和人行道,躺在一长排武警战士的脚下,躺在粗陋而颜色各异的旗帜之下,面色苍白,身肢困乏,目光深沉而坚定,头上缠着标语布条,两指不时向围观者举示一个表示必胜的v。一瓶糖水,或者一瓶果汁,在人群中传递,感情交流也就有了最好的机会和最好的形式;谁也不喝,谁也不愿意多喝,总是把生命的机会让给别人,英雄品质的表现也就有了最好的道具和最好的台词。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可能会觉得自己是躺在多瑙河河谷送走晚霞,是枕着高加索群山面对星斗。朝霞升起来的时候,他们可能会觉得自己躺在街垒或者营地,守卫着曾经爆发光荣“五四”运动和“四五”运动的天安门广场,带着人类历史上一切受难者必不可免的饥饿和寒冷,正在迎接世界上最早的一束阳光。随着时间的延长,有人身体出现了险情,于是出现了氧气包,出现了点滴针和血压计,甚至出现了白色救护车,这种情形让人恐慌,也让人悲愤。

悲愤出诗人,于是他们写诗,朗诵诗,更多地唱歌,唱一切鼓舞斗志和不畏牺牲的歌,在歌声中深深感动,也把围观者们感动。一次崇高的大展演终于进入高潮,很多围观者情不自禁地高呼声援口号,或者开始捐钱,捐食品或饮料,包括把烟盒撕破然后一把香烟雨点般撒向男女同学——这些围观市民的行为,虽然庸俗可笑却也无关紧要,还是得到同学们的掌声感谢。

场景是极有感染力的。省委机关旁边是东方宾馆,正好有一个电影摄制组住在这里,一位头戴法式贝雷帽和身着英国花呢西服的老导演,握着大烟斗来看了一眼,带着几位青年男女给捐款箱里塞钱,很快就成了众多新闻中的最新一条,而且一百元捐款最终被讹传成万元,导演姓名则被讹传成另一个更加如雷贯耳的姓名。大川的将军伯父从北京打来了一个电话,也被讹传成“中央来电”,内容不明的电话则被讹传成“中央表态坚决支持革命学生”。一切小道消息都在被放大,都被沸腾的情感自动地添油加醋并且反过来再对沸腾的情感火上浇油。即便最终被证实为谣言也没关系。民主的谣言就不算谣言而只是说错了的真理,正像民主的暴力就不算暴力而只是做过了头的德行——民主所反对的专制,也标举过这同样的逻辑。

我本来是一个局外人,后来也在歌声和掌声中激动。当一个不认识的小同学扑在我怀里大声哭诉的时候,我乖乖地热泪涨涌,在一个陌生的肩头仰望长空,感到时间的消失和寂静。这真是很奇妙的情绪传染,是典型的情绪拉动思想。我相信很多人都是这样卷进来的,都是在民主的美学形式面前有身不由己的冲动——这至少是原因之一。照理说,警方已经抓到凶手,围墙修复和占地收回一类工作近来也进展很快,学生们的要求得到基本满足。至于有些管理干部的态度生硬和方法简单,不是一个短时间内可以解决的问题,还得有待整个社会的改进,学生不宜要求太急和太苛。这就是说,k大校方勉力而为,但不知学潮为何反而越闹越大,不知庞大的组织系统和管理机构为何就压不住大川这种乳臭未干的学生头。他们似乎并不知道,他们的政治控制是太粗心于形式感了,太缺乏美学冲击力了。开会,文件,指示,全是文字,全是文字的重叠和累积,依赖逻辑和概念的强制,再加上管理干部大多穿戴老气过时的中山装和黑呢帽,走着清朝衙门里常见的四方步和八字步,无论在视觉上还是听觉上,都不能接通青年人的情感。相比之下,身处一个视听时代,一个域外文化正在涌入国门的时代,反对派在形式上具有无可比拟的优势。演讲、集会、游行、朗诵、漫画、热泪、旗帜、舞会、西装、募捐、牛仔裤、立体声、飞吻、女子长发、v型手势、bbc广播、缠头标语、搭人梯登高以及其他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东西,使冲突双方一边是公文,一边是诗歌;一边是工作日,一边是狂欢节;一边是白开水,一边是美食大套餐:强弱对比显而易见。

青少年是最好玩的年龄,也就是对形式最敏感的年龄。k大学生三舍前灯光球场上曾有一次集会,突然有人拉闸断电,造成球场上一片漆黑——据说是校方秘书长干的。拉闸者没有料到学生还是不散,纷纷点起了蜡烛、火柴、打火机,或者打开了手电筒,一时间灯火如海,闪闪烁烁,与天上的星空交相辉映,集会更有了无限温柔和无限浪漫的诗意图景,让人流连忘返心醉神迷,烛光舞会的美妙也不过如此。这一个夜晚,学校附近商店里的蜡烛和火柴被抢购一空,电池也被抢购一空。灯光球场上到处留下烧过的木炭和纸灰。

这次拉闸当然是弄巧成拙,无论出于何种理由,都给学生们一种专横和粗暴的印象。而且由此逼出来的一场星火集会,反而大增学潮的光彩,把大川及其同伙进一步送入了星海闪烁之中的圣主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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