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ed2号战舰的底舱牢房十分安静。
原本用来关押敌人和罪犯的牢笼被清空,杂物和垃圾也都清理干净,地面与墙壁上没有一丝灰尘。
而在这些铁栏隔间中,有一个牢房格外突出。
这间牢房四面被层叠帷幔笼盖,在船舱新风循环系统作用下微微摇摆,隐约间可以看到四处散落的软垫、矮桌上翻阅一半的书籍,持续运作的助眠香薰机,以及铺满了整个牢笼的厚重地毯。
栏杆底部都安上了一排小夜灯,给冰冷的铁栏杆蒙上一层暖黄光晕。
房间内,白素侧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躺在另一张床上的人发呆,然后在对方似有所觉睁眼前,闭眼装睡。
她的五感比两年前强了很多,能够清楚看到隔壁床上的人的安静的侧颜,也能听清艾斯平和舒缓的呼吸声。
他翻了个身,以同样侧躺的姿势面对白素,呼吸仍旧平缓。
他们之间的距离更近了,近到只要一伸手,就能触到对方的指尖。
习惯是一种神奇的力量。
假如一个人的行动足够强势与坚定,那他的种种动作就会不由自主地影响他人。
就好比四处蜿蜒的溪流会不由自主地汇入河道,自然而然向下流淌。
白素数着艾斯的呼吸声,自己的呼吸也下意识放缓,许久不曾有的困意逐渐占据意识,直到她步入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十几分钟,也许是一个小时,她被梦魇中老爹残破的身躯与伙伴绝望的呐喊惊醒。
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大口喘气,浑身冷汗。
还未等她分清梦境和现实,就被大力拽进一个人的怀中。
“都过去了,”艾斯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他的一条手臂从白素颈下穿过,抬手拂过她被泪水浸透的睫毛,手掌笼住单薄的肩头。
另一条手臂则搭在她的腰间,粗大的指节穿过她的指缝,紧紧扣住。
这个姿势让她的背部紧贴艾斯的胸膛,可以清楚感受到他的声音带来的共振。
以及落在发顶、耳后、颈间炽热的吻。
“我们都在这里,”艾斯刻意维持平缓的呼吸节奏,低声说道:“继续睡吧,我会一直陪着你。”
白素整个人都陷在体温高于常人的烧烧果实能力者的怀中,只要稍微动一动,就会被搂的更紧。
她迷蒙地眨了几下眼,就被温暖安全的环境哄得再度睡了过去。
睡眠恢复之后,她也能吃下几口餐食,身体恢复速度也变快了。
萨奇厨艺高超,尽量将人体所需的营养物质汇聚于一体,烹制出一小碗清淡鲜美的素粥,最适合久病初愈的人食用。
至于为什么会失眠和绝食,为什么会不能吃肉,甚至闻到熟制荤类食品的味道都会吐。
联想到在马林梵多,艾斯遭受赤犬的攻击,在白素的面前被熔岩烧穿了胸口,他们便能猜到个中原因。
白素不说,他们就不会问。
“孩子挑食很正常,”曾经管理一千六百人日常饮食的萨奇经验颇丰,表示永远不会强迫幺妹吃不想吃的东西:“又不是只有肉才能补充营养,这道菜不喜欢吃,换其他的就行了。”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白素被一束阳光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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