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丫鬟看着剑拔弩张的二人,心中焦急如焚。老爷和夫人之间的嫌隙越来越深,若是再不化解,怕是真要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了。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老爷,夫人,之前……之前关于夫人变卖嫁妆的事情,其实……”
宁渊不耐烦地打断她,“还有什么好说的?事实就摆在眼前!”他想起楚瑶不顾他的劝阻,执意变卖嫁妆,心中仍旧隐隐作痛。他以为她是在赌气,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刘丫鬟咬了咬嘴唇,顶着宁渊凌厉的目光,继续说道:“老爷,您误会夫人了!夫人变卖嫁妆,是为了收购城西的铺面,囤积低价的粮食,以应对陈密使的恶意抬价。”
宁渊愣住了。城西的铺面?囤积粮食?这些他从未听说过。他疑惑地看向楚瑶,却见她别过头,神色复杂。
刘丫鬟继续解释道:“当时情况紧急,夫人担心走漏风声,所以才没有告诉您。她怕陈密使察觉到她的意图,提前出手抢夺铺面。夫人变卖嫁妆也是无奈之举,她原本打算事成之后再向您解释的……”
宁渊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他想起楚瑶这段时间的反常举动,想起她日夜操劳,憔悴不堪的模样。他一直以为她是在和他置气,却从未想过,她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压力,默默地为他,为他们的家业筹谋。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开来。他误会她了,他错得离谱!他强压下心中的震颤,声音沙哑地问道:“她……她收购了多少粮食?”
刘丫鬟回答道:“夫人几乎倾尽所有,收购了足够城中百姓食用三个月的粮食。”
三个月!足够支撑到新的粮食收获。宁渊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敬佩。他终于明白楚瑶的良苦用心。她不是在和他赌气,而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他们的家业,守护城中百姓的安危。
“瑶儿……”宁渊的声音颤抖着,他想要解释,想要道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猛地转身,冲出了大门,朝着楚家的方向飞奔而去。他要见她,他要立刻见到她,他要亲口告诉她,他有多么愧疚,多么感激。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楚家大宅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氛围。楚瑶坐在书房里,眉头紧锁,手中拿着账本,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陈密使的步步紧逼,资金的捉襟见肘,让她心力交瘁。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院子的宁静。楚瑶抬起头,只见宁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看到他,楚瑶心中的怒火再次燃起。她猛地站起身,冷冷地说道:“你来做什么?”
“瑶儿……”宁渊的喉结滚动着,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如此迫切地想要解释,想要乞求一个女人的原谅。
楚瑶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账本重重地摔在桌上,“宁老爷还有闲情逸致来我这儿?我以为你正忙着筹钱,好满足陈密使的胃口呢!”
“瑶儿,你听我说,我……”
“我有什么好听的?你想说你并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变卖家产?你想说你一直被蒙在鼓里?”楚瑶的眼眶泛红,语气却越发冰冷,“宁渊,你有没有相信过我?哪怕只有一次?”
宁渊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密密麻麻的痛楚蔓延开来。他知道,这一次,他真的伤透了她的心。
“瑶儿,对不起,是我错了。”他走到她面前,双膝一弯,竟直直地跪了下去,“是我错怪了你,是我没有相信你。”
楚瑶震惊地看着他,这个在她面前一向强势,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却卑微地跪在她面前,祈求她的原谅。
“你……”
“瑶儿,这段时间,我一直以为你是在和我赌气,我以为你是在挑战我的底线。”宁渊的声音沙哑而低沉,“我从未想过,你背着我承受了那么多,你默默地为我,为这个家做了那么多。”
“我看到了你日夜操劳,却以为你只是在做戏给我看。”他自嘲地笑了笑,“我真是个混蛋!”
“我……”楚瑶想要开口,却被他打断了。
“瑶儿,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只求你不要不理我。”宁渊抬起头,眼中充满了祈求,“我不能没有你。”
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滚烫的温度传递着他的悔恨和爱意。
楚瑶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她抽回手,别过头,哽咽道:“你知道错了就好,起来吧。”
宁渊缓缓起身,将楚瑶揽入怀中。他感觉到她在轻轻颤抖,心中更加愧疚。
“瑶儿,你受苦了。”他在她耳边低喃,声音温柔得如同春日的暖阳。
楚瑶将头埋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她紧紧地抱住他,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害怕你真的不相信我,我害怕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傻瓜,我们之间怎么会走到那一步?”宁渊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安慰道,“我爱你,胜过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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