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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现实照人心（第1页）

（贫穷滋生万恶，映照人性虚伪，唯独于贫困时，方可窥见人心。）

回到家，正在吃饭的林智彬冷冷地瞥了一眼张伟，没好气地说：“你没说回来吃中午饭，我也就没有做你的饭。”

一阵失望的情绪从脑中闪过，忙活了一个上午的张伟已经累得没有力气跟原主这恶毒的婆娘发火了。

这时，原主那对乖儿女开口说，“爸爸，我吃不下那么多饭，你拨一半去吃吧！”“我也是，我也是。我吃不完那么多，妈妈非要添满满、堆高高给我。爸爸你快帮我吃一半吧！”

“闭嘴！谁不吃完，吃剩了，我把他屁股打开花。”林智彬恶狠狠地威胁道。孩子正在长身体，谁不吃饱，她揍谁。

“乖！爸爸不饿。你们吃吧。”张伟摸着两个孩子的头说。

“你有病吧？吃饭的时候摸他们头干嘛？头皮掉到饭里，你吃吗？”林智彬总是能抓住一切可骂的机会来骂。

张伟没想到，他摸孩子的头都要挨骂。要不是真的很累，没准他就暴起揍她了。

女儿问：“爸爸，爷爷是不是住院了？我们可以去看一下他吗？”

女儿的话音未落，就迎来了林智彬的咆哮：“去看什么看？医院病菌那么多，你想去惹回来害人吗？”

儿子不服，说：“我们可以戴口罩去。”

“戴口罩就可以隔绝病菌了吗？戴口罩都隔绝不了。总之，我不允许你们去医院。要看，等你们爷爷出院了，你们才能去他家看他。”林智彬对医院似乎有着很深的怨念，源自于她没结婚前交的那个前任男友。

原主究竟上辈子做了多少孽，才会在这辈子娶到这样的女人？张伟愤愤地瞪了一眼原主妻子，他知道争吵、谩骂是没有用的，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于是，张伟按捺住即将爆发的怒火，走回自己房间关起门睡觉。哪怕房间里再热，他也不想打开门见到这个女人。

“多吃点，长高长大，以后才不会像你爸爸那样没用。”林智彬借着吃饭的功夫，在儿女面前嘲讽丈夫。哪怕嘲讽得风马牛不相及，她也没关系。多吃、长高长大就能比爸爸有用，那么爸爸得有多没用？

心里支持爸爸的儿女才不会听进去，只可惜他们目前无法反抗。

娶错媳妇毁三代啊！张伟躺在床上睡不着，内心在为原主难过。知道自己家公住院了，居然也不打听一下情况，关心一下，哪怕是装出来的也好。不求她去医院轮换陪护，她居然连孙子、孙女去看都不给。这种女人要不得！张伟不由得想起杨雨欣。相比之下，杨雨欣可好太多了。年轻漂亮且不说，又聪明，性格又好。

昨晚，张伟将杨雨欣送回她公司宿舍后，互相加了微信，留了联系电话。她是真的好！结了车费外，还加了两百元感谢红包。最后，当天开嘀嘀的总流水首次过千。

张伟睡不着，正在床上胡思乱想时，突然手机微言软件弹出一条信息。

“小伟啊！你爸颈动脉硬化、狭窄、已堵塞约80，脑供血不足脑部也有硬化还开始脑萎缩，医生建议两个治疗方案：一、放支架，可颈和头的支架是心脏支架的3、4倍价钱，特贵！放一根要6万多，再加上手术费、治疗费等可能要8至9万，如放两根就要十几万了，我没法借到如此巨额的钱，你爸也说不放了。那么第二种就是保守治疗，糖尿病改打胰岛素，心、脑病加大药量，现在整袋的药拎来，大把大把的吃，看着很可怕。儿子啊：你爸这次住院，认识了邻床病友的护工，我问他能否介绍我也来当护工，他说可以，他一天一夜工钱是230元，如果我做可能没这么多，因为我没有那么大力气，有的病人太大太肥，我抱不动，也就没有那么多钱，但150元以上200元以下肯定有，你觉得怎么样？不过我一但开始当护工就不能再抽空帮你接送和带孩子了，如果我做到了钱，首先你爸的生命就有了保障，可以拿钱救命，不能指望借钱救命，如果我做多钱了还可以支援你还债。”原主母亲陆丽华发来的信息，血淋淋地描述着现实的残酷。一个六十多岁退休的老人，因为老伴住院需要做手术，凑不够钱，而准备选择在医院没日没夜地做护工。

接着，陆丽华又发来一张造影图，配文，“这是你爸颈头脑部动脉影像：右颈部大动脉变得又细又小还硬化，脑部出现萎缩。”“喉结旁的大动脉血管应上下一样粗，可那一截却又细又小，堵了80。”虽然她句句不说要做手术，但她句句都在说做手术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张伟是擦着眼泪看完的，穷人的苦难不尽相同，但是悲伤却是相通的。原主曾经有过一段时间严重的入不敷出，当时好强的他在林智彬的辱骂和逼迫下，偷偷借了网贷做生活费和孩子的补习费。网络贷款公司都是吸血鬼，年化率百分之十几，乃至二、三十的比比皆是。借钱一时爽，还款火葬场。还不上贷，又怕被电话催债，原主走上了以贷养贷的不归路。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当新冠疫情爆发后，经济衰退，网贷公司因为风控等政策调整，停止了新的贷款，原主之前埋下的雷终于爆了。原主父母得知后，父亲气的加重了病情，母亲气得头发白了一大半。但不管怎样，终归还是他们亲生的独生子。没办法，只得低着头找亲戚借钱，帮原主把那些网贷还上。最初只是借了四、五万做生活费，经过几年的以贷养贷，欠款已经滚到了十几万。两老退休前只是单位职工，本来退休金就不多，加上又有富贵病，每个月光吃的药就要花费近千元。没想到儿子发生这种事情，还得省吃俭用拿钱出来帮忙还债，可想而知他们的日子有多难过。现在又遇上病情恶化，在没存款又借不到钱的绝境之下，只能活活等死了。

张伟原以为昨晚被贵人那么一撞，有望迎来黎明，结束还债的日子，没想到迎来了的是更绝望的永夜。

打开原主的手机通讯录，里面除了新加的杨雨欣外，其余的亲戚朋友在上次还网贷时，就已经全部借了一遍。以前借过的，现在也拿不出钱再借了；以前没借的，现在也不可能肯借。思前想后，张伟打开手机微言给杨雨欣发了一条信息。

【今晚有空吗？】

过了没几秒，杨雨欣的信息秒回道。

【老师，你是想我了吗？】

她这是有多想搞师生恋？张伟扶额，他现在是真的没心思谈，在没解决掉家庭经济危机前，再美好的爱情也索然无味。

【有重要的事，见面谈。】

张伟觉得，如果不当面借的话，怕是难以借到。

【好哒！几点？人家化妆要亿点点时间啦！】

杨雨欣大大方方地说，女孩子要化美美的妆才出门的。

【九点行吗？】

因为今天是周六，可能要带孩子玩，还要拿饭去医院。时间早了怕赶不及去到，晚了怕杨雨欣误会他有什么企图。

【ok！】

杨雨欣回了个笑脸。

【到时我开车去你公司宿舍门口接你。】

张伟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好哒！】

杨雨欣甜甜地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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