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脸色不对,白莹赶紧说道:“你别误会,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挺好奇,你,应该是个活人啊,为什么能看见我……”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只是随意回了一句,白莹虽然可怜,但是还没到让我把一切都告诉她的地步。害人之心我没有,但放人之心却是不可无的。虽然我知道白莹现在还没有贪念,但是若是让她知道了活死人这种存在,也难保她不会想入非非。
我既然起了防范之心,也就不想再与白莹交谈下去了。明日是我父亲的出殡日,我还是收收心去送我那个唯一的亲人最后一程吧。
我不知道剩下的时间我是怎么度过的,只知道脑子一团浆糊,脑子里总是会想到这些年和我爸在一起的日子。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大抵也就是如此了。千金难买早知道,如今悔之晚矣。
一夜无眠,连笙就陪我看了一夜的窗外。一片漆黑。
天还没亮,我就已经开始有些不知所措了,呆呆的坐在床榻边,我知道我在逃避,我甚至不想要去殡仪馆,我甚至不敢相信我爸已经去了,明明婚礼上还好好的人,怎么就没了??或许是看出了我的退缩之意,连笙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轻声说道:“然儿,他是你父亲,你难道连他的身后事都不为他办好吗?”
我回过头,牵强的笑了笑:“怎么会,我……我只是,我……”
我发现我竟什么都说不出来,连笙说的是啊,我是我爸唯一的女儿啊,如今连他的身后事我都不去为他办妥吗??
可我……可我,实在是,做不到啊!
眼见着我满目颓然,连笙抿着唇角说道:“然儿,我不能陪你一起去,这件事情要靠你自己,乖,我一直在,勇敢一点。”
勇敢?我从来都不懦弱,但这一次我真的想要逃避,旁人是近乡情更怯,我却无乡可近。不知从哪里来的酸意,充斥着整个胸腔,弥漫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难受的我感觉几乎窒息,控制不住的扑到了连笙的怀里,眼泪汹涌而出。
“连笙……连笙……”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一遍一遍的叫连笙的名字,在这个男人怀里大哭了起来。我不知道除了连笙的怀里,我还能在哪哭,连我唯一的亲人都离开我了,我也只剩下这个男人了。
连笙没有出言,只是轻轻地抱着我,一下一下的拍我的后背,温柔的像是一个在照顾女儿的父亲。
可我的哭声却没有丝毫止住的迹象,满脸泪水哭的撕心裂肺,越哭声音越大,越哭便越难受。哭的几乎要背过气去,可除了放声大哭,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直到我哭累了,没力气再哭了,只能无声的抽噎,连笙才轻轻地说道:“别哭了,你还有我,放心,萧清言下辈子会很幸福的,没有萧家,什么都没有,萧落和我已经打点好了,他不必留在冥界,他可以投胎了。”
“嗯。”我应了一句,我知道连笙现在的模样不方便出去,自然也不会为难他。忍着满腔的悲伤,站起了身子。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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