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西安挺直了后背。
“您刚才说布朗热将军用我来恐吓法国人,现在我要给他一些更吓人的东西。”
俾斯麦狡黠地眨眨眼睛,“例如——战争的威胁。”
“您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制造一场外交危机:德意志帝国的外交部会发表公告,指责你们和俄国人的勾结破坏了欧洲的和平;接下来,德国陆军会在法国和德国的边境附近举行一次军事演习,以展示武力;如果这还没有激怒法国人的话,我可以考虑在阿尔萨斯和洛林禁止当地人在公众场合说法语。”
“阿尔萨斯和洛林的居民是说德语的。”
“那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其中的挑衅意味。”
俾斯麦耸了耸肩,“你们法国人会像见到了红布的公牛一样发狂的。”
吕西安冷冷地看着俾斯麦,“这将是1870年以来最紧张的危机。”
俾斯麦点燃了一根雪茄,“只要布朗热将军利用好这场危机,他就能成为法国的统治者……当人们感觉到危险的时候,他们本能地就会向政治强人靠拢,就像是躲在母鸡羽翼下的一群小鸡仔。”
“您应当明白,布朗热将军是靠着宣传德国复仇的思潮才取得了今天的地位,”吕西安小心翼翼地选择自己的措辞,“当他在法国掌权以后,他别无选择,只能和贵国开战。”
“当然啦,”俾斯麦冷笑一声,“一个政客做反对派的时候自然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可若是他执政了,就轮到他为自己之前说过的话付出代价了。”
“您倒是也不介意打一仗,对不对?”
吕西安低声说道,“您希望法国主动对德国宣战,就像是1870年那样,让法国承担战争爆发的责任,这样列强干涉的概率就小了很多。”
1870年,俾斯麦用一份措辞生硬的“埃姆斯电报”羞辱了法国,让拿破仑三世迫于激愤的民意不得不对普鲁士诉诸战争,如今俾斯麦打算故技重施——没有第三国干涉,按照目前的实力对比,德国将再一次把法国军队碾碎,让法国在之后的十年都不再对德意志帝国构成威胁。
“或许,不,应当说很可能法国会战败,但战败对有的人来说并不是坏事,”俾斯麦抽了一口雪茄,“您想想梯也尔,1870年之前他是当局的眼中钉,如果没有战败让拿破仑三世垮台,他哪有机会做总统呢?战败将让法国陷入混乱,而混乱就是权力重新洗牌的时刻。”
“布朗热将军当然会变得臭不可闻,以小丑的形象黯然退场,但那些支持他的人还在,这股势力没有消失,而他们需要一个新的代言人。”
老宰相的目光在青色的烟雾后面一闪一闪,“您可以成为他们的新旗手,像梯也尔一样出来收拾残局,和德国签订和约。”
“再割让给您几个省?”
吕西安讥讽地说,“这次您想要哪里?剩下的半个洛林省吗?”
“我并不想要割地,1870年我对阿尔萨斯和洛林也没什么兴趣,只是军队一定要那两个省份,如果可以的话,这一次我并不打算让法国割让土地,我只会要求限制法国的军备,拆除边境的防御工事。”
俾斯麦摇了摇头,“不过赔款恐怕是要有的,这对您也有好处——为了凑齐赔款,巴黎的交易所又要发售债券了,我知道您和一些金融家有联系,这是你们发财的好机会。”
“这就是您之前一直鼓吹的‘预防性战争’,”吕西安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表情,“您是在劝我出卖法国的利益。”
“如果坐在您这个位置上的是塔列朗,那么他就会卖的。”
俾斯麦往烟灰缸里谈了谈烟灰,“这世上没什么不能拿来交易,只要价钱合适。”
他又把雪茄烟叼在嘴角,“作为回报,您介不介意告诉我,你们在俄国和沙皇谈了些什么?我觉得这非常公平,您看,在我们的交易里,所有的事情都要我来做,我要您给我的就只有一点信息而已。”
宰相笑着,他虽然抽烟,可露出来却是一排整齐的白牙,像是上好的中国瓷器。
“您为什么急着回柏林去?”
吕西安并没有跟着俾斯麦的话说下去。
俾斯麦愣了一下,“什么?”
“您去巴登巴登的温泉疗养,为什么不像大多数人一样,等冬天结束再离开?”
宰相的额头上,淡淡的纹路若隐若现,“您看到了,”他指了指桌上的公文,“我的医生想让我多休息,但我事务繁忙,没办法随心所欲。”
“您在温泉疗养的时候,完全可以通过电报处理事情,”吕西安不理会俾斯麦,自顾自地说道,“您这样急着回柏林去,一定是因为发生了让您不得不回去的事情。”
俾斯麦将只抽了一小半的雪茄在烟灰缸里按灭,他阴沉沉的目光说明他开始把吕西安当作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了,“那您觉得,在柏林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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