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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尔白赶紧把声音调低,说了一通好话,又隔着电话送出了十个亲亲,这才安抚住夏昶典。挂掉电话,钱尔白打开门走进病房,见陈冉闭着眼平躺着,呼吸平静,似乎已经睡着了,他走过去帮他掖了掖被角,又把空调调高了些温度,这才躺上了旁边的陪护床。
陈冉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转头看着旁边的路主任,心中升起一丝愧疚,他摸着裤口袋里的吊坠,闭上了眼,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他在心里悄悄地说道:“老师,对不起……”
第二天,也是学生们期末复习的最后一天,钱尔白从操场上溜达回来,刚刚进了办公室,就接到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
女人说自己是陈冉的妈妈,她很感谢他为她的儿子做的一切,以后会尽力去报答他的。然后提出要把陈冉接走。
通过卢六六,钱尔白确认了对方就是陈冉的妈妈,但是这件事还是要看陈冉的意愿。于是,他赶去医院,和女人见了一面。
女人和陈冉长相颇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皮肤,都是白的透明。
她削好一个苹果,又切成小块,不厌其烦地喂给陈冉吃,陈冉也不厌其烦地一口一口吃下。母子俩之间似乎一派温馨祥和。
陈冉向钱尔白表达了感谢,又道了歉,他说他没想到母亲的联系方式原来一直就被他戴在身上,他却不知道,麻烦了路主任这么长时间,他非常不好意思。
陈冉的妈妈也同样感激地握着钱尔白的手,说到动情处忍不住眼泪婆娑。
钱尔白摆手表示这没什么,然后帮着他们母子俩办理了出院,又送他们上了车,临别前,又嘱咐陈冉好好休养,别有任何心理负担,期末考试已经为他申请了缓考,等身体恢复了再来学校单独参加考试就行。最后又说:“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随时来找我。”
陈冉眼泪在眼眶打着转转,使劲儿地点着头。
车子启动,陈冉趴在后窗上看着渐渐离远的钱尔白,心底无限伤感。
直到看不见路主任的人影,他才转回身来,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一言不发。
女人看着沉默寡言的儿子,心中又愧疚又愤怒,她恨陈景峰拿儿子威胁他不让她见儿子,却背着她对儿子拳脚相加;恨自己的懦弱无能,当初没能带着儿子一起逃离那个恐怖的地方;更恨自己一直以来的愚蠢无知,竟然相信了陈景峰的鬼话,以为儿子过得很好,以为儿子一直恨着自己,于是也一直没敢来看儿子一眼。
她抬手想要摸摸儿子的头,却被他下意识地躲开,她心中一痛,儿子这么排斥她的亲近,应该是恨着自己的吧。但是她没有气馁,也没有逼迫陈冉,只是默默收起伤心,静静地陪着儿子。她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爱儿子,把以前缺失的爱加倍的补回来,要一直陪着他,支持他,关心他,慢慢地打开儿子的心防,相信时间一定能够融化隔阂。
想到已经被刑拘的陈景峰,她的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她握紧了拳头,牙根紧咬,恨恨地想道:她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来晚了……
家里的电脑突然连不上网了,倒腾了半天,总算是发上来了。
第89章(别人家的教导主任和他的春天)
这次期末考试是按月考名次安排的考场及座位,钱尔白监考第二十二考场,也是最后一个考场,巧的是,方彤彤正好就在这个考场。
钱尔白把卷子发下去,顺势看了方彤彤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然后一边走一边宣读考场纪律。
方彤彤感觉有些尴尬,不光是因为这次又考了倒数,还因为她哥跟路主任暧昧不明的关系,让她有些不知该以何种心情面对他,只得红着脸低下头,拿着涂卡趣÷阁在桌子上划拉。
她的难兄难弟李一阳这次月考发挥极度失常,直接到最后一个考场来陪她了。男孩坐在第一个座位,不时地回过头来冲着方彤彤笑,拿口型说:“兄弟,加油呀!这回争取出去!”
方彤彤翻了个白眼,心道:你当我是你,想出就出,想进就进?我是个有原则的人。
坐在二号座位的学生看了李一阳一眼,默默地抬起胳膊挡住了自己的卷头。
李一阳撇了撇嘴,转过身去,暗中吐槽:就写了个姓名班级有什么可挡的,我除非傻了才会抄。
考试开始,每个人都在奋趣÷阁疾书,教室里充满了签字趣÷阁落在卷面上的沙沙声,间或响起规律的笃笃声,像尖锐的鸟喙啄在树干上。闻声望去,处处是紧绷的身体,低着头,侧着脸,有的还扭曲着身子,俱是神情严肃。
钱尔白拿着本《三种心理学》翻看着,偶尔在书上勾画几趣÷阁,间隙里朝下环视一周,便似见到众生百相。有人抓着头发唉声叹气,有人咬着趣÷阁杆神游太虚,有的人思如泉涌满脸喜意,有的人愁眉苦脸举棋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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