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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尔白不言,只是推着器械车走进了混血区,屠晓跟在他身后,低着头,以防被其他怪发现他眼中的跃跃欲试。
钱尔白冲着实验室的员工们点了点头,一边随意地聊着天,一边将药水拿出来放到操作台上。
房间正中央摆放着数十张床,每张床上都躺着一名女怪,她们的身上只盖着一张被单,面孔苍白,眼神黯淡,明明没有被束着手脚,但却任由研究员们摆弄。
看着员工们将针头扎进女怪的血管,钱尔白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他们这样也太可怜了,每天都被药物控制着被迫发.情,连生育的自由都没有,看着心里真是难过。”
多数怪都听见了这话,但回应他的却很少,有也是一声嗤笑,仿佛在说他“假慈悲”,只有两个怪手下动作犹豫了一秒,但随即摇摇头,又将针头扎进手臂。
钱尔白看着那些缓缓滴进女怪们身体里的透明液体,心中叹了口气。
之前他还想着拉拢一批员工,现在既然他们已经放弃了这个选项,钱尔白也不再强求了。自己选择的因,总要自己承担应有的果。一张纸染上污浊容易,想重新变回白纸一张,那就必须得撕掉几层皮,如果从心里就黑透了,那就只有撕烂了铡碎了重造一张了。
男怪们被领了进来,实验即将开始。实验员们要全程指导并记录,所以一部分留在了实验室里,另一部分则走到后方的监控室里观看。
钱尔白看了那些女怪们一眼,推着小车走了出去。
屠晓脸色黑沉,他不知道钱尔白为什么不制止他们,这样泯灭怪性的实验完全就是畸形的,变态的,根本不应该存在!屠晓心中失望,转身离开。钱尔白锁上了门,想着接下来的场景也确实不适合小孩子观看,于是便随他去了。
钱尔白今天确实做了一些事,他不仅将平时给女怪输注的掺了催.情.药物的肌松剂换成了消炎药,还在从那些女怪的床旁经过的时候,将一把把轻薄的刀片悄悄地放到了她们的手边。他没有解释,也没有做任何的暗示,他想要看到她们最真实的反应,他希望她们能够遵从自己的内心。
他这根稻草已经扔了出去,只看对方愿不愿意接受了。
手边是刀,身前是一直折辱她们的怪,她们会怎么选择呢?
有的女怪收起了刀,准备像往常一样承受一场非自愿的运动,然后沉默着等着被送回房间,她在思考,也在观望;有的怪则看也不看那刀片,努力配合前来播种的男怪,她只希望能够早日怀孕以获得几月的休息时间;但有的怪握紧了刀片,在男怪爬上来的时候割破了对方的喉管,然后在一片血泞中笑着将刀片又划过自己的脖颈;有的怪面朝着单向镜子割破了自己的手腕,举着鲜血淋漓的手臂示威,直到失血过多晕厥过去;更多的怪则冲向了一旁呆愣住的研究员们,将手中轻薄的刀片一次次送进最仇恨的怪的体内……
镜子后面的研究员们都被震慑住了,谁都不敢进到房间里去制止这一场死亡秀,只能看着。
钱尔白看着这壮美的一幕,心中百感交集。他说不清自己做的是对是错,但眼前这一切都是这些女怪们自己的选择。
他想起那一世,他是护疆拓土的铁血将军,站在城楼上,看着敌军阵前被俘虏的孤城百姓们挽手抵肩,慷慨而歌,高声呼叫着:“将军放箭吧,我等虽死犹荣!”那一战,是他输过的唯一一战,却也是后来孤城全民皆兵,真正成为边疆堡垒的开端。
此刻与那一天何其相似!这是魔王十日之期的第八天,也是被圈养的羔羊们正式开始叛乱的第一天,同时也是葭莩镇的罪恶被终结的开端。这是魔王十日之期的第八天,也将是被圈养的羔羊们正式开始叛乱的第一天,同时也是葭莩镇的罪恶被终结的开端。钱尔白握紧了口袋里的对讲机,眼神坚毅。
不是他冷血,他只是一个外人,能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他必须做好失败的准备。只有鲜血与烈火才能唤醒怪们的自尊,也只有向死而生的挣扎才能实现真正有意义的抗争。她们的命运不应掌握在别怪手上,等敌怪良心发现,等他怪施以援手,都是浮云,只有自己亲自争取来的,才是真实的。
两个小时过后,混血区里十四死十八伤,死亡者女怪三名,男怪十一名,其中研究员八名,伤者女怪十二名,男怪六名,其中研究员两名。
但这只是一个开端。
就在混血区叛乱发生的同时,其他各个基础部门的实验体以及研究员们都看到了这里的直播,鲜血激起了所有实验体们的抗争之心,他们利用手边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砸向研究员,砸向任何曾经侵犯欺辱过他们的怪,曾经不敢做的,不敢说的,统统经由暴力手段发泄了出来,一怪带头,群起而攻之,羊群效应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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