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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劭欲上前相送,周邝止住,“谢兄有伤在身,请留步,在家好生修养,争取早日康复。”转头看向温殊色,礼貌地点头,“嫂子,先走了。”
“世子常来。”温殊色送了一步,同谢劭立在门槛外,目送着两道身影消失在了对面的长廊下。
人走了,彻底瞧不见了,两人调过视线望向彼此,眼神一交汇,各自揣着心思。
“这么久,都说什么了?”谢劭瞒住了自己和周世子偷听墙根的那一段,故意试探,“莫不是又在说我坏话?”
毕竟只听了一段,不确定小娘子有没有坚定自己的立场,把自己又给卖了。
且小娘子的那一番话明面上看似是给他威风,实则其中苦涩只有他知道。他这么个大活人,同小娘子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睡在同一张床上,临了竟要小娘子胡编乱造。
作为男人,这是毁灭性的打击,眼下唯一能弥补的便是让小娘子的话得以实现,加倍地让她快活。
温殊色难得和郎君心灵相通,同样心急如焚急。
自己一番豪言壮志,在明婉柔跟前夸下了海口,但到底是纸上谈兵,说得对不对自己都不知道,等明婉柔新婚夜一过,便也什么都知道了。
万一她杀个回马枪,来质疑自己,自己该如何收场。
唯一的解决办法,便是在这之前,同郎君真正圆了房。
下个月初六,还有多少天。
今儿是十号。
还有二十多天。
郎君的伤能在这之前好利索吗。
有些心不在焉,郎君能这么说,八成是还记得她上回她爬梯子同明婉柔的说得那番话,“以前是我目光短浅,没看到郎君的好,如今郎君在我眼里,赛过了天上的神仙,没有什么是郎君不会的,样样顶尖,我只有夸郎君的份,怎会说郎君的坏话呢……”
她话里有话,他岂能听不明白。
进屋便同闵章吩咐,“这伤口的药效是不是过了,把纱布取下来,再抹一层。”
药早上刚换过,不到半个时辰,闵章还没闹明白发生了何事,一旁的小娘子倒是积极得很,“那我去给郎君煎药。”
一个三顿的药喝了五顿,伤口的纱布也换了两三回,瞧得出来小娘子这回是真急了,每回换药,眼珠子都凑到了他肩头,“怎么样,郎君有没有觉得好点?”
小娘子如此着急,他怎能泼她的凉水,且自个儿也恨不得立马痊愈,蒙着眼睛哄鼻子自欺欺人,“好像比早上好了许多。”
这话小娘子爱听,愈发体贴,“郎君从现在开始,只管躺在床上,不能再动,其他的交给我。”
第二日早上太医一来,两人都有些紧张,目不转睛地看着太医拆了纱布,没等太医开口,温殊色先问,“大人,如何了,还要多久才能好?”
谢劭接着问:“还有多久才能使力。”
太医意外地瞧了两人一眼。
自己刚开始过来时,还被谢劭嫌弃啰嗦,赶回了宫,如今倒是着急了,可太医却不急了,一面上前查看伤口,一面曼声道:“伤筋动骨一百日,指挥使安心修养便是。”
话音一落,对面的小娘子脸色陡然一变,如同晒焉的茄子。
一百天,她一世英名即将无存。
“我怕是等不了那么久了,大人可有好得快的法子?”郎君也不乐意听,一百天,他宁愿浴血奋战。
“老夫要能有更好的法子,还能瞒着指挥?”太医也没再吓唬他,“浓血已清干净,伤口愈合得挺好,再过个四五日,便能活动胳膊,但指挥想要彻底好利索,还是得等百日才更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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