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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婶去了厨房,代黎独自坐在客厅,南郊本就静,窗外,有微风撩动绿竹发出的轻微声响,愈发显得静,竹的影子印在地毯上,枝叶晃动,影子也跟着晃动,暖风融融扫过她的脸庞,泪痕叫风一吹,觉出几分凉意。
四周是这样的安静,她的心中却犹如波涛在翻滚,汹涌澎湃,许久无法平息。她紧紧揪住沙发扶沿,像是揪住了自己的心,那些于时光中消失的岁月,仿佛并未流逝,那些艰难的过往,仿佛从未发生,只余下静好,只余下一个他,在等她。
她缓缓踏上楼梯,走进他们的房间,一切都没有变。床头并摆两个枕头,靠里那个枕头上又叠了个抱枕,是她睡觉的习惯;床边摊一本硬皮英文书,书签夹在缝隙里,好似它的主人昨晚刚看完,随手搁在那里;妆镜台上,各色饰品,都放在她最顺手的位置,香水雪花膏,都是她惯用的牌子;衣帽间里,她的衣物,鞋袜,整齐的摆放,且散发出洗衣皂的清香,甚至还添置了新衣;盥洗台上,她的牙刷,牙缸,毛巾,干干净净的,全都与他的放在一起......
这个家,仿佛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竟以这样的方式,怀念、等待......
她依靠在浴室门廊上,心中说不出是喜是悲,是感动还是自责,脚下软绵绵的,连站立都不稳。不知过了多久,楼梯上突然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那样的急促,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她心上,她低下头,竟是不能看。
脚步声在门外停歇,屋里又只剩下宁静,而她的心中,感受到暴风雨欲来的强大压力,暴风雨的源头,是门外的他。
不知又过了多久,他哑声开口,“你回来了。”在看似平静的陈述下,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隐藏有怎样汹涌的情绪。
他的声音,犹如一道闪电划过心口般,她微微颤了颤,几乎能够感觉到,灼人的视线紧紧逼上来,要将她溶化。
地毯上落下沉闷的脚步声,是他向她走来,心突突跳的厉害,她攥紧了拳,竟是快要呼吸不能。待他的气息完全将她笼罩,颈间一凉,他抽掉她的围巾,猝然咬下去。
大约他是带了恨意,狠狠的咬她,毫不怜惜,颈间传来极大的痛,她却将双臂环上他的脖颈,紧紧将他拥住。五年,唯有今天,唯有现在,她的一颗心不再漂泊,落到了实处,回到了家。颈间的疼,她却只感到满足与快乐。
他松了口,抬起头看她,双目通红,眼神复杂的叫她分不清,狂野如猎豹,闪过噬人的光芒,同时又委屈如小狗,向她倾诉他的哀伤。
四目相对,立即有闷雷在胸中炸开,狂风席卷过心房,他们拥吻,横扫过所有阻碍,紧紧纠缠在一起,彼此口中的味道,已经渴望了太久,唇舌如烈火,热切的燃烧,任由欲念将一切吞噬......他突然打横将她抱起,放在床上。
太阳已经落山,昏黄的微光浮动,他高大的身影覆在她身上,便什么都看不清,她半仰起头,继续与他热吻,他急切的撕扯她的衣物,她也迫切的想要脱掉他的束缚。
当赤裸的身躯贴合在一起,两人都发出轻颤,心中像被熨烫过一般舒展。他啃咬她白皙的脖颈,吸吮她饱满的胸房,双掌游走于她光洁的肌肤,满是狂野的力道。压抑了太久的欲望在心底熊熊燃烧,唇间所触及的一切,都令他血脉贲张,不能自已,而她不受控制的低吟则催化了他的欲念......
手指探进去,她呻吟,弓起身子,攀住他的肩,他的身体健硕而强壮,她攀着他,便是找到了能让她安心的依靠。
指尖的湿润不够,可他已经忍不住,突然的侵入让她痛呼,紧绷了身体,攀他攀得更牢,啃咬他结实的胸膛,他们已有四年不曾亲密,身下异常的胀痛难受,却也是一种灼热的存在。此刻,他们互相占有,她是属于他的,他也是属于她的,终于不再孤单。
他开始缓缓移动,一次深过一次的撞击,他们在激情中相视,幽暗的房间,眼睛却是明亮的,他们可以看见对方的眼神,看见眼神里满满的爱意。她给他接纳与承应,给他温柔的包容,他给她疼痛并快感,给她力量的征服。
他们像两棵连理树,枝叶交织在一起,为彼此而生,生生缠绕,什么都不能叫他们分离。
漫长的夜,只有汗水的味道,只有喘息的声音,又一阵眩晕过后,她整个人瘫倒在床上,他半支起身体,于月光下,贪婪看着她的脸,便是左脸颊那一颗淡淡的褐色小痣,都是他深爱的......她抬起手臂,抚摸他的脸庞,“佑城......”他以唇封了她的口,在她耳边低喃,“别说,今晚什么都别说......”
屋子里昏沉沉的,隐隐有香气,不知从哪里幽幽袭来,她恍惚了几秒,拥着她的温暖让她想起置身于何处,很久没睡得这样好,梦都没有一个。
窗帘没有拉严,留一条窄窄的缝,光从缝隙里透进来,恰巧落在窗台,一只刻花玻璃瓶的边缘,落下点点流动的金色,呼吸间,隐约能闻到阳光的气息,暖而香的味道。
身后,他的鼻息均匀喷洒在她颈间,温热的,略痒,她小心翼翼翻过身子,还好,没把他吵醒。
他的睡颜静于朦胧晨光下,依旧是她记忆中的模样,可又有些不同,昨天没能瞧仔细,四年的光阴,终究还是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他的眼角,已生有细细的纹理。
在她察觉前,手指已经抚上了他的脸庞,从眼角,抚过眉,沿着鼻,流连于唇......忽然叫他张口咬住,她防备不能,低声抽气,瞬间收回了手,将指尖浅浅含于唇间,嗔怪了看他,而他已经睁了眼,眸中一片清明,专注的看她,想是醒了很久。
“难怪是属狗的,这么爱咬人。”她颦了眉,声音些许的哑,慵懒而性感,昨天被他咬过的伤处,似乎还在隐隐作痛,语气却没有一点责怪的意味,浓浓的撒娇,连她自己都惊讶。
他清明的眸果然化成水一般的温柔,低头亲吻她颈间紫红色的印痕,他的舌尖甫一触上肌肤,酥麻的感觉让她不自觉轻吟出声,于是他一整个早上的隐忍破功,吻从她颈间滑了下去......
发湿了,粘粘贴在额际,却懒得动一下,他在浴室里放好水,将她抱进去,帮她清洗,她的皮肤还是那样的白嫩柔滑,老天爷果然是特别偏爱,半丝岁月的痕迹都不舍得在她身上留下。
将彼此都清理完,他用宽大的浴巾将她包好,复又抱回到床上,两人的身上都遗有沐浴后的芬芳,淡淡的薄荷清香,混着彼此独有的体味,叫人贪恋不已。他温柔吻她的额头,然后定定看她,语气淡淡的,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既然回来了,就别想再走。”他在向她宣告,他不可能再放手。
她默默与他相视片刻,垂下眼眸,很轻的声音,“佑城......我爸爸......醒了......”话到临头,终究还是难以启齿,她将脸庞依偎进他的胸膛,闭了眼,听着他的心跳,明明是伤他的言语,却需要借由他的力量才能说出口,“那场车祸,不是你父亲做的......可他因此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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